送自己亲叔进监狱,在旁人看来,的确是无情,但一想到苗建树,就值得了。

“想什么呢,警察办事不比我们利索,放心吧,苗建华逃不掉的,他后半辈子会在无尽的牢狱中度过。”

叶凡语气肯定。

苗玉楼稍稍放心。

“明天中午来接我,给你们家改完风水,把钱结了。”

叶凡给苗玉楼夹了一筷子青菜。

苗玉楼嘴角抽了抽:“你真好意思跟我要钱?”

朋友之间,难道不是两肋插刀的吗?

怎么还要钱呢!

叶凡危险的眯起眼,筷子也放下了:“你想赖账?”

磨蹭了这么多天,耽误了他多少生意,不给钱还算什么朋友。就应该苗玉楼自觉一点主动提出来。

苗玉楼后背一凉:“最低收价多少?”

眨着眼,示意叶凡低一点。

叶凡嘿嘿一笑,重新拾起筷子:“哎呀,看你给多少呗!”

苗玉楼一喜,正要谢人,而之叶凡又说了一句:“最起码五万起步。”

谢个屁,不谢了。苗玉楼愤愤的咬筷子,想撕了叶凡。

他接手苗家的一摊子烂生意后,啥也不会,还要给那些工人们发工资,硬气着皮接了烂摊,本还没回。

“——谈钱伤感情”他试着挣扎了一下。

叶凡装作没听见,换了话题:“我给蛋蛋起了个大名,能够让他避开小灾小难。”

就是不太好听。

苗玉楼一喜:“什么名字?”

“苗全安。”

乍一听没什么问题。

但最好是要细品这个名字。

苗玉楼琢磨出味儿来了,怒道:“你是不是随便取的?”

这一听就是没走心。

叶凡冤枉:“我真走心了,蛋蛋不适合花里胡哨的名字,像这种朴实的,在他身上能起到正作用。”

为此,他还特意去查了查叶不凡给他留下的百名谱。

“全安,安全,我嫂子不会同意的。”

叶凡自信道:“你跟她说是我取的,她肯定同意。”

“为什么?”

“我之前跟他说,狗蛋这个糙名就很好,后来你嫂子降低要求,第一,必须是我取的;第二,要比狗蛋上升一个档次。你看,全安这个名字,完美符合。”

苗玉楼吐血。

叶凡涮着毛肚上的辣椒,塞进嘴里:“你也别伤感,我说这个名字能保护蛋蛋,那就一定能。”

苗玉楼伤感的点点头:“暂且信你。”随即他眼睛一瞪,一把抓住叶凡的手腕:“你在干什么?”

叶凡不喜欢吃辣,但对辣味又很向往,因此他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肉在辣锅里烫熟,然后再清汤里涮涮,再填进嘴里,简直是完美。

“你滚,窜味儿了啊啊啊啊!”

……

警察的办事效率其实还是挺高的,叶凡从警局里出来的后一星期,黄警官带着人四处调查搜集证据,把苗建华蓄意杀人的罪名按的死死的。

但苗建树一案,实在是翻不了,最终还是以意外死亡来论了。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我嫂子以后勤为善,那报应在她身上的后果就会少一些对吗?”

如意堂里,苗玉楼坐在叶凡的侧面,着急的看着他。

叶凡放下手,对桌子对面的人说:“您家的鸡没丢,我建议您去井里捞一捞。”

一大爷穿着老式军装,拄着一根拐杖,听见叶凡的话,猛的拍下大腿,敬佩的说:“神了,你怎么知道我家有井?”

叶凡笑而不语。

大爷扔下一百块钱,乐呵呵的走了。

叶凡有空跟苗玉楼说话了,刚才那副道人身姿眨眼消失的无影无踪:“是真的。你嫂子后半辈子不能做一件亏心事,最好再时常去庙里烧烧香拜拜佛。”

“唉,我嫂子不容易,这下我可以放心了。”

李彤敏跟苗玉林离婚,态度坚决,蛋蛋的抚养权,并且拒绝苗玉林的探望。等同于单方面抹掉苗玉林身为蛋蛋父亲的存在。

她把对苗建华的恨全部转移到了苗玉林身上,苗玉林替父亲背了苦果。

为此,叶凡和苗玉楼都没有做出干涉。

江笑影劝过李彤敏,但李彤敏始终是释怀不了,江笑影无奈作罢。

“你嫂子性格很刚,她心里明白苗玉林跟苗建华做的事情没有关系,但她一想到两人是父子,她就难受。疏远苗玉林,反而能让她活的更自在。”

“唉,算了,他们俩的事别人也掺和不了,我嫂子也记恨着我呢,我都不敢直接去看她,每次都是拜托笑影姐帮我慰问慰问。”

源头是苗建树,这点李彤敏心里更清楚。

对苗家人敬而远之,没给蛋蛋改姓,已经是她做出的最大让步。

“别说哈,自从你给我家改完风水后,我家的生意就好了起来,蒸蒸日上。”

叶凡冷哼:“那必须的。不过风水的效益不大,最主要的是你看你怎么对待你家的事业,你要是无用,风水再好也救不了你。”

苗玉楼以前过的浑浑噩噩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整天在天桥底下诓人买桃花水,现在被迫接手家里生意,骨子里带着苗建树的经商基因,倒是做的有模有样的。

叶凡欣慰至极。

苗玉楼狂点头:“我知道的,我现在每天跟一群老狐狸打交道,即将学成了。”

老狐狸指的是他爸以前的合作伙伴,苗玉楼一一联系请吃饭说好话,让对方多多关照,虽然合作没拉来一个,但人际关系算是混熟了。

“有一个吧,你给我出出主意。”苗玉楼思忖着,这事烦他两天了。

叶凡站起来:“别,你别跟我说。”

苗玉楼肯定不说好事。

苗玉楼看穿他想法,脸色黑了一瞬,强行拽着叶凡坐下听他说:“事情是这样的,我爸以前有个合作伙伴,但他最近突然宣告破产,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他?”

这事原本跟他没关系,但有人跟他说,这人之前帮过他爸,苗玉楼这就纠结了。

“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呗。”

“我去的话,他会不会以为我是去落井下石的?那我要是不去,我这心里沉甸甸的。”

苗玉楼深层次将心比心过。

他爸断他零花钱的时候,他过得窘迫,不想和任何朋友有联系,怕丢人更怕嘲讽。

但这事落在别人身上,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