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不能告诉哥哥吗?”唐学礼抱着唐若初,手劲有点大,生怕她又会和两年前那样消失不见。

唐若初垂着头,心中千言万语无处诉衷肠,告诉唐学礼她两年来的遭遇以及陆子琛和她时的那些事,恐怕他会崩溃。

“我没事,只不过我走丢了,在一个地方生活了两年。”

唐若初避重就轻,尽量报喜不报忧。

“你骗我,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能欺瞒哥哥呢?”唐学礼的双手按照她的双肩,眼里充满了泪光,“你浑身都是伤,刚才我抱着你能感受到你瘦骨嶙峋,初初,你照过镜子吗?你现在的模样可怜又可怕。”

可怜又可怕,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唐若初的内心。

她被困在黑工厂两年,确实过着很可怜又可怕的日子。

“我很丑对不对?可是哥哥,丑一点不要紧的,起码我活下来了。”唐若初说到活下来的时候,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一下子又湿润了眼眶。

唐学礼心疼她的遭遇,抱着她轻声哄道,“不问了,哥哥不问了,别哭,你眼睛已经坏了。”

“哥哥怎么发现我的眼睛坏了?”唐若初抬起头,一双泪目仰望着眼前的兄长。

“我们有个远方亲戚就有眼疾,她看人的神情和你刚才一模一样。”

唐学礼捧着她的脸,心疼不已的说道。

她的眼疾是在黑工厂流产那段日子落下的毛病,但是不要紧,命保住了就好。

“不碍事,日常生活没有问题。”唐若初抓下他的手。

她看到唐学礼的手腕上有划痕,看样子这两年来他发生了不少事。

“既然你回来了,那么有什么打算吗?”

他想知道唐若初对日后的想法。

“暂时没有打算。”她淡淡地说道。

从黑工厂回到现实生活中,很多事她仍然无法适应。

“那你要跟着哥哥一起去拾荒吗?”

“哥哥,你日常生活就是靠拾荒度日子吗?陆子琛呢?他不愿意帮你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吗?”

唐若初只要想到留洋归来,得到杰出青年奖的唐学礼变成籍籍无名的拾荒者,而陆子琛却选择冷眼旁观,隔岸观火,她的心又变得万分沉重。

看落魄的他日子并不比她好过,又经不住红了眼眶。

“自从两年前你失踪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我的公司破产,你嫂子带着念念离家出走,而我时而清醒时而疯癫。”他看着凌乱的大厅,又低着头望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唐若初,“你没回来,这个地方我不敢卖掉,万一你回来找不到家怎么办?”

何况,这里也买不得,产权证被陆子琛捏着,他根本要不回来。

“现在外面的天还不错,不如早点干活,早完早点回来。”唐若初握着唐学礼的手,想着先赚到解决温饱的饭钱。

两年的时间,她一贫如洗,身无分文,早已经不再是当初高高在上,如日中天的千金大小姐。

“走吧!我带你去。”唐学礼牵着她的手。

唐若初怕吓到她,想缩回手,他牢牢地握着。

“别怕,既然你回来了,以后哥哥会保护你的。”

他拉着她走出了破败的别墅。

街角的一端迈巴赫停在那里,车后座的男人摇下车窗,视线停留在手牵手过马路的兄妹俩身上。

唐若初看上去像个老妪,佝偻着背,和身形高大的唐学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少爷。”

凌翔不忍心再继续看。

他每看一次唐若初,内心的负罪感油然而生。

两年黑工厂的非人遭遇,使她身心俱损。

“她的腿。”陆子琛微微咬牙,看到街上在垃圾桶里翻找塑料瓶的兄妹俩。

“少爷,这些事得唐小姐亲口告诉你,你也知道那里根本调查不到任何事。”

凌翔微微低头,鼻尖又开始酸了。

那可是千金大小姐啊,怎么能让她去拾荒呢?

“你同情她?”

陆子琛阴沉的嗓音从车后座传来。

闻言,凌翔的身躯微微一震,“少爷,她就差死了,难道还不够吗?”

“我不在乎她的生死。”

陆子琛磁性的嗓音透着嗜血的凌厉,他那双黑眸又睨向车窗外。

凌翔没再吱声。

唐学礼牵着唐若初走在大街小巷的每个角落,兄妹俩已经拾了很多塑料瓶子,还有一些纸皮箱子。

“哥哥,这些能买多少钱?”

“多的时候,几十块,少的时候几块钱。”

他拉着唐若初坐在光线微弱的位置,怕她的眼睛遭到强光会刺痛。

“哥哥,我可以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所以我们可以拾很多东西回去卖钱。”唐若初的生活作息全部被打乱。

在黑工厂她养成了工作十几个小时的日常生活状态。

“初初,没有人可以一直不眠不休的工作,否则会猝死的。”他蹲下来,用脏兮兮的布衫帮她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女孩子别这么要强,交给哥哥。”

她坐在石墩上,想到唐学礼说的话,好像回到了他们的年少时光。

“那时候哥哥也向现在这样保护我,后来阿书保护我,再后来,我们的家没了,阿书也走了,父亲母亲死了。”

唐若初想到自己的贴身保镖江衍书,心里只留下一声遗憾。

“阿书只是迷路了。”他蹲下来抱着哭泣的唐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