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贺晋渊和白静芸从自己身边经过,白晓的心才慢慢放下来。

过去,她恨不得每天都能看见贺晋渊,可是现在,她看见他心里慌乱又害怕,因为她不知道下一秒,他会不会又做出什么伤害自己和宝宝的事情来。

喘着粗气把头抬起头,看着贺晋渊和白静芸的背影,白晓慢慢站起,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小姐,你的东西。”

身后有人叫她,白晓垂眸转过头,看见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手里还握着自己的钥匙扣。

“谢谢。”白晓拿过钥匙扣,头也不抬的转身要走,可那人却长腿一迈,挡住她的去路。

白晓皱了皱眉头,心有不悦,但故友的温和性格却没让她表现的太明显,只是压低了声音道,“先生,还有什么事儿么?”

“不认识我了?白——晓——”

心头狠狠一震,白晓错愕的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张阴柔的俊脸。

男人穿着白大褂,显然是这里的医生,他双手插在兜里,衬衫最上方的扣子解开着,露出小麦色的肌肤,这慵懒的模样又和大夫这种严谨的职业不太相符。

这人是谁?怎么知道她是白晓?

但凡见过她的人,都叫她白静芸,毕竟,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白家后院的阁楼里,根本不见人。

看着她呆萌呆萌的样子一如从前,男人微微一笑,歪着脑袋看着她怔怔然的小脸儿,“不记得我了?我是顾启森,想起来了吗?”

顾——启森?

她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这个名字,却一无所获。

这么多年,她的眼里心里只有贺晋渊一个人,还哪里记得住其他男人呢。

“嗨,看来你是真把我忘了。”顾启森失望的沉了口气,“白晓,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当初那句‘坚持’,我可能早就放弃当医生的梦想了。”

猛然之间,白晓想起一些往事,可还没等她开口,宋慈就走了过来,“少夫人,我们可以走了。”

“少夫人?”顾启森蹙眉,“你结婚了?”

“嗯。”白晓略略点头,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意,“顾启森,再见。”

顾启森苦笑一下,声线柔和,“好吧,再见。”

跟着宋慈走向大门,宋慈看了白晓一眼,忍不住提醒,“顾家的二少爷风流不羁,就算你们小时候有些交情,也是物是人非。”

言外之意是,顾启森可不是你能够肖想的对象,你最好老老实实,不要惹事生非。

白晓自然明白宋慈的弦外音,她乖巧的点头,淡淡的道,“放心吧,宋姨,吃了那么多亏,我再学不乖,就真的浪费您老人家的一片苦心了。”

宋慈看着眼前的白晓,忽然举得她有些不一样了。

过去,她对少爷的那一片热忱真是能将一切焚烧干净,可现在,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了。

也许人只有受过伤之后才会知道,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你拼命追逐,最后也只能落个伤痕累累的下场。

就在白晓拉开车门要上去之时,一只大手忽然按住车门,她一转头,就看见顾启森弯着腰,呼吸凌乱的站在她身后。

“你……”

“走的挺快,我再慢点就追不上了。”

说完,顾启森将自己的名片塞进白晓手里,“这上面有我的电话,你有时间打给我,咱们聚聚,要不然,你来医院找我也行,神经外科顾主任。”

白晓看了看手里的名片,又看了看近在咫尺,喘息错乱的顾启森,本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耐不住宋慈充满警告的眼神,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低头上车,扬长而去。

顾启森站在原处没动,直到白晓的汽车消失不见,他才低低沉沉的呢喃了她的名字,“晓晓……”

“贺先生。”

墨轩敲门走进贺晋渊的办公室,不禁冷的一哆嗦。

虽然现在是盛夏,也不至于把冷气开的这么低吧,看看,空调都滋滋往外冒冷气了。

可看了一眼办公椅上脸色阴沉的老板,墨轩还是默默地咽下吸进去的鼻涕,保持着平稳的声线汇报道,“白小姐已经做完手术了,医生保留了胎盘样本并进行了DNA化验,结果会在十天后出来,就是……吵着想见你。”

贺晋渊慵懒的陷进老板椅里,抬眼看向脸都被冻成青色的墨轩,神情冷淡,表情冷傲。

在听见白静芸吵闹的消息时,如同雕塑一般,表情和姿态没有丝毫变化。

他浅浅的勾了勾唇,抬起修长的手指在办公桌上敲了敲,声音极轻的道,“放点消息给顾家,引顾陌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