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

贺晋渊手指一抬,几个助理医生快步朝着白晓走去。

白晓被几个人狠狠压在手术台上,身体无法动弹。

看着那银色的冰冷的产钳在自己面前来回晃动,白晓只能拼命哭喊,“救命,救命,我不要打胎,救命……”

主刀医生眉心紧皱,不耐烦的道,“别喊了,一针麻药下去就好了!”

“好什么好?你把贺家的孙少爷弄没了,信不信贺老太爷把你全家都弄没了?”

一个肃冷的声音忽然横插进来,带着威严的威慑力。

麻醉师手里的针管顿住,主刀医生手里的产钳被吓得掉落在地。

贺晋渊站在原地没回头,这个声音他听了二十几年,怎么会不知道是谁。

看到宋慈,白晓的后脑重重的磕在床上,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松懈。

只要她在,自己和孩子就会完好无恙。

“少爷,你真是越来越胡来了,为了白静芸那个女人,值得牺牲自己的老婆孩子?”宋慈站在贺晋渊面前,满是皱纹的脸带着深深的不悦。

贺晋渊的俊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这么多年的商海沉浮,他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

“这是我的家事,宋姨不要插手为妙。”

“你的事就是宋家的事,宋家的事就是我的事,除非有一天我入了土,否则,我不会不插手!”

宋慈虽然是贺家的佣人,但威望极高,再加上抚养了贺晋渊这个继承人,贺家内更是无人敢惹。

就算贺晋渊,都得敬重几分。

男人眸底暗沉,很黑,就像是深海,不见底,但仔细看去,却隐隐的浮动着几丝怒意。

几秒钟之后,他轻轻哼了口气,“宋姨,你年纪大了,也越来越糊涂了,我想动的人,你以为你拦得住么?”

“拦不拦得住我不知道,但若是你想动白晓,得从我这把老骨头上踏过去!”

宋慈后背挺的笔直,气势非凡。

贺晋渊抬了抬下巴,轮廓分明的英俊脸庞沉冷如冰。

“既然宋姨有这样的决心,我也不想再为难,但你给我管好这个女人,若是再生事,我也没这么好说话!”

说完,贺晋渊转身离去。

医疗团队也退出手术室,宋慈来到床前,垂眸看着全身虚脱的白晓,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

“真是愚蠢至极,我告诉过你,不要轻易招惹白静芸,你怎么就是不听!”

白晓的身体早已经虚脱,她艰难的撑起上身,苍白着一张脸,沙哑着嗓音说,“我听到护士说她……她和阿晋……”

“她和少爷很好,所以你生气嫉妒,就一气之下跑来了?”宋慈皱着眉头,“那你有没有想过,护士为什么会在你面前嚼舌头?他们那种身份,有胆子说贺家人的闲话?”

闻言,白晓的脑子哄哄直响,她错愕的看着宋慈充满愠怒的脸,怔怔的道,“你,你的意思是……这是,这是白静芸的阴谋?”

宋慈无奈的摇了摇头。

到了这个时候还反应不过来,怪不得她被白静芸压制的无法翻身。

“她能算计你一次,就能算计你两次,以后做事要多过过脑子,别意气用事!来人,带少夫人回房。”

白晓被几个护士抬回病房。

她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心口传来刺痛,连每一下呼吸都很疼,但她又不能不喘气,所以,只能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呼吸。

紧紧的闭上双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聪明如贺晋渊,白静芸的诡计他应该都了然于心吧。

可是他就这样纵容着,肆意的让她伤害自己,甚至,还要让自己的宝宝陪葬。

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

爱,所以迁就着,宠溺着,纵容着。

不爱,连亲生骨肉的命都不在乎……

在病房里休养了一个星期后,宋慈给白晓办理的出院手续。

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白晓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宋慈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我先去交尾款,你在这里等我。”

“嗯。”白晓乖顺的点点头,慢慢的坐在长椅上。

“阿晋,医生会不会诊断错了,我们的孩子怎么会是畸形儿呢?”

一个满是委屈的声音传来,白晓疑惑的转头看过去,只见贺晋渊和白静芸在一行保镖的簇拥下走下电梯。

“没关系,就算这个孩子没了,我们还会有下一个,会很快的。”贺晋渊拍拍白静芸的手背,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世界真的是太小了,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碰到他们。

这一次,白晓没有傻傻的冲过去,而是默默的转过身,半低下头,将自己的脸隐匿。

她会听宋慈的话,离白静芸远远的。

就算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催促她靠向贺晋渊,她也不会奋不顾身了。

“手术我已经安排好了,是最好的妇产科医生,全程都不会有任何痛苦……”

贺晋渊的声音越来越近,白晓的心狠狠提了起来。

千万不要看到她,千万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