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颇为尖酸刻薄的声音,李策和沈君瑜两人,抬眼望去,便看到一群年轻男女。

俱是衣着光鲜,满满贵族范儿。

说话的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着一袭极为名贵的晚礼服。

“是你……郑月蓉?”

沈君瑜蹙起眉头。

也认出了这个挑衅的女子。

沈苍生战友郑勇之女。

小时候郑叔叔永经常带着郑月蓉去家里玩的。

自小就认识。

不过自沈氏倾覆后,两家人就再没有来往。

除了郑月蓉,沈君瑜还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容。

钟佳丽,爸爸大学同窗钟叔叔的女儿。

孙小亮,爸爸在西蜀学府任教时同事孙铭的儿子。

马依依,马阿姨的女儿……

从前基本都由长辈带着,去沈家参加过家宴。

“我说君瑜,你到底怎么混进来的啊,这酒会可是总督府跟天空集团联袂举办的,极为高端,总共只发了四百多张请帖,总不可能也邀请了你吧?”

郑月蓉满脸哂笑。

她自小就很讨厌沈君瑜。

小时候家中长辈聚会,都把沈君瑜这个沈氏的公主,捧到天上。

有好吃好玩的,全都先给她。

所有人都围着她转。

玩过家家,每次她都当公主,而她郑月蓉只能当丫鬟。

从来都是陪衬,没有一丁点存在感。

后来沈氏垮了,郑月蓉可不知道有多高兴。

“对啊君瑜,你到底怎么混进来的,不会是顺着下水道爬进来偷东西的吧?”

钟佳丽嗤笑道。

她跟郑月蓉一样,自小就讨厌死了沈君瑜。

“你们瞎说什么呢,君瑜可是咱蜀州首富之女,凭什么没有资格进来?君瑜,你还记得我吧,我叫孙小亮。”

“孙小亮,你家里刚通网?还蜀州首富之女,那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

马依依满脸嗤笑。

孙小亮故意做了个极为夸张的表情:“啥,朕的大秦亡了?”

于是这群男女,便全都哈哈大笑。

“你……你们……”

沈君瑜气得脸色铁青。

“君瑜,消消气。义母肯定不止一次教过你,出门在外,要知书达理,谦和待人。可惜这世上又不是什么人都有妈。”

李策起身,眼神清冷,俯视这群拿他妹妹逗乐子的纨绔。

“小子,你又是谁?敢教训本小姐?”

“李策吧,沈家收养的那个野孩子。哟,几年没见,长得这么魁梧高大、人模狗样了?”

“原来是你这个野种……听说你去当兵了喂,现在是功成名就、衣锦还乡?”

“你们看他的样子好凶,人家指不定已经混成了将军。还不跪下来给咱李将军道歉,否则人家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把你们全都突突了!”

“哇,我好害怕,李将军,现在给你道歉还来得及吧?”

几个自以为迈入上流社会,已经是贵族的纨绔,哪里把李策这个当年沈家收养的野孩子,沈君瑜这个不如鸡的掉毛凤凰看在眼里?

言语之间,极尽奚落。

讽刺讥诮,喧嚣四起。

吸引了许多人注意。

“我当是谁呢,看着眼熟……原来是沈苍生的女儿,和他收养的那个野种?”

“沈君瑜和李策?这两人怎么会来这里?!”

“谁知道呢,混进来的吧。沈家现在就是破落户,不可能有资格搞到请帖的。”

“呵,当年四大家族弄死沈苍生时,就该斩草除根。省的现在看着心烦。”

这些当年沈苍生的好友、下属,肆无忌惮的议论。

他们靠出卖自己的恩人沈苍生,换来了荣华富贵,香车豪宅,享用的心安理得,哪有什么负罪感。

甚至还有心肠歹毒的,觉得当年四大家族连沈君瑜一起弄死最好。

……

“真是一群孤儿啊。”

李策摇了摇头。

还好他带着手套。

从衣兜中,掏出一副洁白手套,缓缓戴上。

“喂,他在干嘛……戴手套?”

“还真拿自己当将军?我尼玛,他是打算把老子笑死?”

“神经病吧……”

男男女女,又开始嗤笑。

下一刻,嗤笑就变成惊骇。

离李策最近的是孙小亮。

众人都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便被抽翻在地,脸颊肿胀不堪,惨不忍睹。

大口大口吐着血。

接着又被踹了一脚。

整个人直接飞出去十多米远,胸腔完全塌陷,身体一下一下的抽搐。

然后就轮到穿着一袭名贵晚礼服的郑月蓉。

李策抓住她的头发,便就那么把她拎起,按着她的脑袋,狠狠撞在摆满酒杯的玻璃桌上,整个酒桌都坍塌下去。

郑月蓉就那么躺在地上。

脸上插满玻璃碎片,凄惨到极处。

接着便是钟佳丽和马依依这俩婆娘。

李策一手抓一个,碰在一起。

俩婆娘显然隆过的鼻子,都完全坍塌下去,连假体都露了出来,脸上出现一个大窟窿,鲜血如小喷泉般冒将出来。

她们惨叫,她们鬼哭,她们狼嚎,凄凄惨惨。

李策一人脸上踩一脚。

于是她们就都闭嘴。

只能发出一些咕噜咕噜的杂乱声音。

这一切电光火石。

这群青年男女,便全都躺在地上,惨不忍睹。

李策做了这些,脸上却没有跟负罪感有关联的情绪。

他缓缓褪下白手套,扔在地上。

“你们真的是缺乏家教。可惜我不习惯跟人当爸爸,没那个耐心慢慢教育你们。”

清冷的声音,响彻整个酒会大厅。

于是乱成一锅粥。

“这……”

“小子,你干嘛?打我儿子!!!”

“女儿,我的女儿!姓李的,你这个野种,老子要你的命!”

“该死的野种啊,我会让你后悔活在世上!”

打了小的,自然就惹了大的。

郑勇、钟跃、孙铭、马琍等自诩功成名就、迈入上流阶层的中年人,满脸盛怒。

以杀人般的目光,逼视李策。

又各自去查看自己儿子、女儿的伤势,打电话叫着救护车。

发现打得那是真惨。

有好几个都处于濒死边缘。

于是他们就更愤怒。

指着李策,破口大骂,宣泄着怒火。

“这么生气干嘛,这才哪儿跟哪儿,诸位叔伯,今晚的游戏,可才刚刚开始。”

李策淡淡一笑,目光幽冷,逡巡一周。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

负责维持酒会秩序的,是盛天酒店的一位主管。

姓曾。

带着十多个提着橡胶棍的保安,走了过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