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在地面到处查看,忽然“哗啦”一声,有东西从自己衣服内撒出,两人定睛一看,竟然是瓜子壳和细碎的垃圾!

接下来得几天,韩青和陈老多次用类似招数对付方玄,结果除了自己多吃几次灰外,没能让方玄付出任何代价。

这下他们彻底清楚,绝对是方玄在搞鬼,这也让他们不敢太过欺压方玄。

方玄每天在医馆忙碌,和徐晗两人有说有笑,日子过得还算自在。

一天下午,两人正在帮一名老人抓药,从着装看起来,经济状况应该不太好。

徐晗拉开药匣,微微皱眉:“方玄,陈皮没了,你去仓库找找看。”

方玄进入仓库没几分钟,就带着小半袋中药出来:“陈皮就剩下这点了,分量倒是够,但是看起来应该是很多年前的陈货。”

徐晗正在给另一位患者抓药,她看了一眼老者的药方:“这药方是韩青开的,我现在走不开,你去和他说一声,让他处理。”

方玄微微点头,便带着半袋陈皮,找到韩青:“韩青,店里的陈皮只有一些陈货了,根本不能用,不如让患者去外边抓这位药吧。”

若是换做其他人说这话,韩青自然应允,但是韩青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挤兑方玄,他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这是我们店里的患者,你让他去其他药店买药,你到底是哪里的药师?

更何况,万一外面的药材不好,患者吃出了问题,你担得起责任吗?”

韩青振振有词,几句话出口,不仅医馆里的工作人员对方玄不满意,连其余患者也有同样的顾虑。

方玄并不在意韩青的唱高调:“但咱们成医堂的陈皮都是很久之前的,已经不能用了。”

“荒唐!陈皮好端端的就在这里,怎么就不能用了?陈皮就贵在一个“陈”字,为什么要扔掉?

我不知道你在大学到底有没有认真学习,这点知识都没有!”韩青猛挥衣袖,大声呵斥。

方玄也不气,既然你韩青下定决心非要装逼,今天我就狠狠抽你脸!

方玄笑道:“哦?那你说说这陈皮怎么就能用了?”

韩青面露得意之色,当着众多患者的面朗声说道:“金元时代著作《药性赋》写过:‘枳壳陈皮半夏齐,麻黄狼毒及吴萸,六般之药宜陈,入药方知奏效奇。’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等方玄答话,韩青自语道:“哼,你若是知道,恐怕今天也不会这么无知!

我来告诉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中药里,枳壳、陈皮、半夏、麻黄、吴萸、狼毒这六种,最好陈久贮存后再用。

所以今天我告诉你,陈皮储存越久,药效越好!

年纪轻轻,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敬畏,不懂学习。就凭你还想当医师?狗屁不如!”

几句话下来,将方玄贬低得一无是处,而这一连串的古文,让周围不懂中医的患者更加敬仰!

“韩医生果然博闻强识,不愧是华国中医药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啊!”

“那是自然,韩成馆主的侄子,将来必然是一代名医,这还用说吗?”

“没错,看来韩馆主的班注定要韩青来接啊!”

周围夸赞不断,让韩青有些飘飘然。

方玄刚想解释,忽然背后被人推了一把。

“你这个混账!年纪轻轻欺负我一个老人,你真以为我老糊涂了吗?

明明这里就有药,还让我去外边买,我来成医堂就是冲这里的口碑!

你立刻给我把药抓好,要不然,你也别想好过!”

原本在药房等待抓药的老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方玄的身后,指着方玄鼻子破口大骂。

一般病人怎么会对医生大吼大叫,但这个老者却相当蛮横,显然是摆明了倚老卖老,欺负方玄。

“韩青医生,您可要替我做主啊,像这种药师,绝对不能留,必须要开除!”

老者上前两步,冲着韩青言辞恳切说道。

韩青心里爽的飞起,但还是摆出一副高人模样:“方玄,今天干完了你就回家吧,药材都不懂,你没资格留在这里。

看在你打扫卫生这么久的份上,这几天的工资我都可以给你结清。”

这话说得,既显得自己仁义,又贬低方玄不配做医师,给你钱只是因为你打扫卫生而已。

众人吵了这么久,徐晗也闻声赶来,正好看到韩青要赶走方玄。

方玄的表现,她一直看在眼里,方玄能力出众,在中医一途,绝对造诣非凡,如果真被开除,必然是成医堂的损失。

徐晗赶紧开口劝老者:“您先别急。。。”

老者粗暴地一把推开徐晗,差点将她推倒,还是方玄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什么别急?不是你得病,你当然不急!

前阵子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当时他来应聘那天,我正好在这里看病!

他学历低,而且还没毕业,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工作?这不是拿我们患者的命开玩笑吗?”

老者大声呵斥,言语间丝毫不留余地。

周围人也议论纷纷:“是啊,那天小伙子来的时候,这个女药师就一直帮他说话来着。”

“对,我听说他俩就是男女朋友,所以才包庇这男的。”

“没错,那天我也在!我听说这女的也是走后门进来的!”

谣言越传越乱,大家都都纷纷指责两人,大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方玄眼中寒光毕露,自己和徐晗尽心尽力为患者忙碌,不光得不到认可,反而这么多人落井下石。

自己受委屈可以不在意,但是绝不能因为自己,让徐晗受委屈。

正当他准备出手,好好教训一下旁边最吵闹的群众时,脸色一直涨红的徐晗大喊一声:“够了!”

原本吵闹的声音顿时小了一大半,其余群众在方玄冰冷的目光下,也渐渐没了声息。

徐晗眼角泪光闪过,却被她强忍了回去。

她正视韩青道:“方玄第一次来时,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帮他吗?今天我就告诉你原因!”

说完她从衣服口袋中拿出一块怀表,看起来并不贵重,原本金色的漆面也被抹磨去了一小半,十分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