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美人在炕,何苦却急火火的跑了,脑中的灵光只是一闪,他可不敢耽搁。婚礼上大炮与大车的重叠,让他一下子有了灵感,终于明白宝袋上次给他的奖赏是什么了。何苦喝的实在太多,脑子很不清楚,若不马上付诸实践,睡一觉一准就给忘了。

葛隆、朱沃等几个文化人,以及大批的工匠陪着何苦折腾了小半宿,总算是把两辆大车和欧洲重炮给组合在了一起,而且弄明白了这东西各部分的用途。宝袋给何苦的这两辆大车一样的东西,其实是一件东西的两个组成部分,它们是一组近代野战炮架。

有凹槽、且主体为金属的前半部分,是火炮的炮架,带小箱子的后半部分则是弹药车。两辆车的车轴能够连接,然后便成了一个辆四轮炮车,驾上两匹马便可以狂奔而去。这辆炮车应该是十九世纪中期的产品,何苦觉得和自己看过的南北战争电影里的炮车颇为相似,绝对是世界顶级水平的宝贝。有了它们两个做模版,何苦就可以大规模的仿制野战炮车,他手里的火炮全都可以快速机动,参与到未来的野战当中了。

“真是糊涂啊!少了个部件就不认识了,差点就浪费了天赐的神物啊!”迷迷糊糊的何苦,直到天光大亮才摇摇晃晃的回了自己的洞房,嘴里还在埋怨着自己傻。

“夫君,你回来了!”已经被晾了一夜的王玉璇,满心都是疑问,但还是很贤惠的把何苦给接了进来。

“忙了一夜累坏了吧!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王玉璇扶着何苦坐到了炕上,转身去给何苦洗了一条湿毛巾,嘴上还问着何苦想不想吃些什么,但何苦那边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王玉璇困惑的回过头,却发现何苦已经沉沉睡去了,衣服没脱,人也坐着,倚着炕上的柜子便睡着了。这个酒气未散,喜服邋遢的家伙儿,一晚上去忙了什么,怎么又累成了这个样子呢?见识广博心思细腻的王玉璇,怎么也想不明白。两个人的生活就这么离谱的开始了,王玉璇也只能伺候自家男人脱了衣服,让他彻底躺下好好的睡。

“把他扔哪吧!不用管他了,他是累狠了,一时半会醒不了的!”王玉璇还想给何苦擦擦洗洗,背后却突然传来了一个不是很在乎的声音。

“母亲,儿媳失礼了!”王玉璇回过头却发现是何氏,当即深深的万福了下去。今天是她当媳妇的第一天,照理该是她去拜见何氏,然后给何氏敬茶,却不想何氏自己却先过来了。王玉璇是大家闺秀,礼节上的事很是在乎,让婆婆先来见自己,她觉得很过意不去。

“他们家的人都是这个样,个个都喜欢喝酒,喝死他算了,明天早上能醒过来就是好的!”何氏对于何苦喝酒的事好像非常气愤,而且她好像不是心疼儿子,眼睛里竟然满是怨毒之意。

“母亲,官人他昨晚是去忙公事……”王玉璇还想替何苦解释几句。

“不要管他了,你随我来,我有几句话要交代你!”何氏却好像越看何苦越恨,居然粗暴的打断了王玉璇,自行转身走了。

王玉璇是被强行娶过来的,对于何苦母子她是全然没有了解,何氏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她实在是无法参悟。但无论多么困惑,婆婆召唤,王玉璇也没办法不去,反正何苦已经睡下了,她便起身跟在了何氏的身后。

“王小姐,实在是对你不起,逆子不孝,行事霸道,实在是委屈你了!”何氏自己便极重名节,自然知道王玉璇被迫改嫁受了多大的屈辱。

“母亲,咱们今后便是一家人了,您……不必再说这些了!”王玉璇很是感激的看着何氏,终于有一个能体谅她的人了,不过她已经认命,人都嫁过来了,再说其他终究是无用了。

“是啊!一家人了!今天特意叫你过来,只想交代你一句话,为娘求你务必看好他!”何氏也不多说话,非常简单的嘱托了一句,然后便深深的一礼。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王玉璇彻底懵了,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完全没有任何因由呀?

“他很像他的爷爷,并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心中图谋甚大,甚至可能招惹来无穷的祸患。人都说家有贤妻,丈夫不做恶事,希望你能管束他,让他好好做人,不要去招惹风雨!”何氏看着何苦一点点做大,心中的不安却一日甚于一日,没有办法的她把新娶的媳妇当成了助力。

“是,母亲教导,儿媳谨记,一定会多多规劝夫君行事的!”何氏太激动说的不清不楚,王玉璇完全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只是礼貌性的答应了下来,还以为何氏是要他规劝何苦不要抢男霸女呢!

何苦的确昏睡了一天一夜才缓醒过来,小两口直到新婚的第三天才圆了房,然后日子也就非常和美了。王玉璇的前夫沈通安是个病秧子,夫妻恩爱也就是礼法桎梏,不过是那么回事罢了。何苦则是个素了几年的恶鬼,身体也强健魁梧,这龙精虎猛的,对比起来可就强烈了,小两口自然是和美恩爱。

转眼便是两个来月,寒冬已过冰雪消融,眼瞧着便到了年下。这两个月,何苦可没专心造小人,他的事业也是蒸蒸日上,又把登州卫的外围村镇、福山的外围给拿了个七七八八,地盘扩大了近一倍。各地乡勇的操劳搞得有声有色,何苦的主力精锐更是来了一次大换装。

因为有沈家提供原料和设备,何苦在七甲镇的棱堡里建了一个兵工厂出来,专门生产和维修自己的武器,由葛隆的旧友秀才谭慕圣搭理。火炮这样的大件设备,他们还搞不了,但是刺刀、弹簧、枪床之类的小件和木工活儿,他们可就全没问题了。

两个月忙活下来,何苦的一千六百精锐乡勇,全都换装上了新式的七甲步枪。七甲步枪的枪管便是鲁密铳的枪管,但木制枪床全换成了现代步枪的形制,而且加装了刺刀。最大的改变,便是点火方式,从复杂的火绳枪变成了相对简便一点的燧发枪。有何苦的燧发手枪阴阳机做参照,又有西洋进口来的弹簧技术,何苦的燧发枪就很容易研发出来了。有枪有炮,也就是多了一身重甲,不然何苦的这支核心部队,完全就是一支十九世纪前期的近代军队。有了枪托射击精度大幅度提升,有了刺刀便能近身格斗,七甲步枪已经能够挑起部队的大梁。

各项事务都不错,何苦便乐呵呵的等着过年,地盘也有了,美女媳妇也有了,何苦现在求的还真不多。但就在腊月的最后两天,葛隆突然一脸古怪的把一位官人带到了何苦面前。这位没穿官服,但走路的四方步,以及鼻孔朝天的态度,都能证明他的官面背景。

“登莱巡抚曾中丞令喻,登州卫指挥佥事何苦跪听!”寒暄都没有半句,确认了何苦的身份之后,这位鼻孔朝天的大爷直接摆开了宣读圣旨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