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儿一声“流氓”顿时就把我喊懵了!

在我们那个年代,流氓这个词是比小偷、杀人犯还要令人鄙视的,几乎是所有犯罪行为的代名词,甭管某个罪犯是偷了、抢了还是贪了,别人一提起来就会说:“他是个流氓。”

所以,当萧玉儿喊我流氓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喊了那一声就从我身边跳开了,可我的手还保持着刚才推开她的那个姿势,就跟保留犯罪现场似的。

然而这还不算完,丢爷那货竟然也不消停。它扑过去抓萧玉儿没抓着,顿时就有些恼羞成怒,浑身炸起毛来,弓起腰从地上猛地弹跳起来,“喵喵”直叫着就又扑过去。

我这时也回过了神来,也不管什么流氓不流氓的了,先把这破猫摁住再说。刚上学第一天,就让自己的猫把漂亮的吕-彤学抓伤,我特么以后还混么?当先赶了过去,喊了一声:“丢爷回来!”同时瞅准了空档,一把将暴怒的丢爷抱到了怀里,在它身上拍了一巴掌骂它:“你干什么你,她是我同学。”

丢爷在我怀里挣扎了一会儿,我紧紧地搂住它,帮它捊着毛安慰它,它的怒气这才平复了些,不再挣扎了,但还是冲着躲在老铁身后的萧玉儿呲着牙。

我低声问丢爷:“你干嘛要抓她呀?她又不是鬼。”

丢爷也悄声说:“我看她有问题。”

一听它的话,我心里顿时就一惊。通过上次去丁家坟崖湾的经历,我发现丢爷对鬼魅特别的敏感,因此当它说萧玉儿有问题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地就想:莫非萧玉儿也是个鬼吗?可是有天眼的我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我警惕地瞅了一眼还在瑟瑟发抖的萧玉儿,又问丢爷:“她有什么问题?是鬼吗?”

丢爷伸出一只前爪子来挠了挠脑袋,眼里也是疑惑的神色,又偏过脑袋看了萧玉儿一会儿,继续把爪子在我胸膛上指了指说:“她这里太大了。”

我勒个擦哦,我心里顿时有十万只草泥玛从丢爷的脑袋上踏过。胸大也是问题么?脑大你就去伤人家吗?这破猫算是什么逻辑!我当时被这货雷的一阵无语,真想狠狠地扁它一顿。可惜,老子打不过这破猫,所以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时,亲爱的老铁同学发言了,我也不知道萧玉儿咋想的,竟然躲到了他的身后,这让老铁马上有了一种英雄救美的慷慨感,当下竟然冲我装了一个义正严辞的波依,对我喝骂:“李梁,你竟然敢公然耍流氓!我一定要……一定要告老师!”

我擦,衰货,你的出息呢?告老师这种事老子早就不玩了好不好?亏得他还是我的发小呢,虽然他骂的是我,但我还是觉得替他丢人。当即就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走过去对萧玉儿诚恳的道歉:“对不起啊,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萧玉儿的眼里透着惊恐的神色,警惕地看着我怀里的丢爷,颤着声音问我:“这是你养的猫?怎么这么凶嘛!”

那声音,让人听着牛.牛真抖。

估计老铁的也被这声音给迷到了,我还没有说话,他当先插话说:“没错,是他的,你等着,我把他俩一人一猫都收拾了,给你报仇!”

重色轻友也就这么回事了。对于老铁这种为了女人卖兄弟的人,我现在只能说一句:这狗东西,真特么像我!

然而老铁想当护花使者,萧玉儿似乎并不卖账。她看着丢爷不再准备伤她了,当即就从老铁的身后站了出来,走到我跟前小心地说:“凶是凶了点儿,不过这猫真好看呢,这一身毛黑亮黑亮的,跟缎子似的!它叫什么名儿啊。”

估计是天底下所有的母性动物都有爱美的特性吧,母猫丢爷听到萧玉儿夸她好看,顿时得得瑟瑟地抖了抖一身的黑毛,刚才还对萧玉儿横眉冷对的它,此时竟然贱兮兮地冲着萧玉儿“喵呜~”的叫了一声,就像是撒娇似的。

我告诉萧玉儿:“它叫丢丢。”

萧玉儿听了,拍着手欢呼雀跃地说:“丢丢,这名字真好听。”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我:“可是刚才我好像听到你喊它什么爷呢?”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对于一只母猫要自称丢爷这种事,我是不知道怎么解释的。

好在萧玉儿好像问问题从来不在乎别人回答一样,又换了一副委屈兮兮的样子,跟我撒赖说:“你刚才都对人家耍流氓了,以后我就是你女朋友了,你得教我法术!”说完了又扬了扬小拳头,蹙着小鼻子,满脸兴奋地说:“到时候我跟你一起抓鬼!”

我听了一点儿也不开心,满头的黑线,心说这傻子不知道羞么?她这话把老子说的都害臊了,可是她却跟没事人儿似的。我耍什么流氓了?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么?我已经道过歉了好不好?

萧玉儿雷不死人不尝命的话说完,班里的同学又是一阵起哄,有人推搡着我和萧玉儿,要把我俩凑到一起去。我一手抱着丢爷,一手挥舞着打那些推我的人,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烧。

萧玉儿却果然是个不知道害臊的,她非但不躲,反而上来抓住了我手,似乎是跟我打气一样地说:“怕什么,我当你女朋友有什么不好的!”又转过身冲着全班的新同学牛气地说:“从今天起,我就是黑娃儿的女朋友,怎么的!”

不要这样子嘛,人家还没有同意嘛!

不过,我的手被萧玉儿这么拉着,感受着她绵软的小手以及周围那些楠-彤学们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虽然还是觉得臊的慌,可还是有一种叫做成就感的东西升腾了起来。

虽然老子是被逆袭的,但能被逆袭也是老子牛波依好不好。

正当大家因为我和萧玉儿的事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一声沉沉的咳嗽声响了起来。大家回头一看,班主任老师姜新博正站在门口,那脸黑的,跟丢爷的猫屁股似的。

当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悲哀地想:这下完了,我的初中生活,注定要在悲剧中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