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慕淙屹说：“是的。他们俩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兄弟俩都被送进宫当宦官？”长安小声嘀咕道，“他们的双亲当时是怎么想的？”
“嘘。”慕淙屹道，“宫内耳目众多，这话以后可不得再说。”
长安忙道：“知道了。”
对于身体某一部分残缺的人，尤其是少了命根子的男人来说，心理方面定然也是不大健全的。这两位公公还是兄弟俩，想必心理扭曲的程度并不比一般宦官低。慕淙屹提醒得没错，是应该小心着点儿。
慕淙屹带着长安去了皇后周怀玉处，周怀玉问了他们案件的进展，慕淙屹都一一如实答了。谈完案件之后，周怀玉突然之间转移了话题，提到了皇帝慕百川：“听说你刚才去过你父皇的寝宫了，怎么？见着人没有？”
“没有。”慕淙屹说。
周怀玉一边摆弄着长长的指甲装饰，一边说：“敢情是昨夜晚上用功过度，今日起不来了吧？”
慕淙屹讪讪地没有答话，周怀玉冷哼了一声：“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长安一直垂着头站在慕淙屹身后，听闻这句话也不由得一惊：原来皇后娘娘如此尊贵的人口中也带脏！说得还如此自然，可见这话以前没少说。
“自本宫未入宫以来他就以荒淫著称，如今已经三十年了，真是令人想不到，四十多岁马上都要五十的人了，竟然还有那能耐一晚上御二女？”周怀玉冷冷地讥讽道，“怕不是自己的真功夫，不知是用的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吧？”
慕淙屹平静道：“母后莫要再为这些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本宫会为他生气？”周怀玉冷笑，“放心吧，本宫就等着他精元耗尽的那一天。”
正说话间，只听得门外传来一声甜脆的：“姑母！”
周怀玉一听是周怀玉的声音，立时脸上云开雾散，带了笑意：“这丫头，总是这般没规没矩！”
只见周抒雅亭亭走了进来，一见慕淙屹在，便笑道：“原来殿下也在！”说着看向长安，微微皱了皱眉，“这位姑娘好生面熟？”
“昨日你们才见过。”慕淙屹说，“她就是昨日献舞的苏离。”
“苏离？”周抒雅坐在周怀玉身边，挽着她的胳膊努力思索着，好半天才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就是昨日那个妆容画得很浓，吸引了陛下注意的姑娘？”说完，又上上下下打量了长安好几眼，才又带着可惜的意味道，“没想到姑娘卸了妆竟是这样子……姑娘还是画浓妆好看呢。”
听起来好似是在为长安着想而提建议，实则是在说：嗯，你的的确确长得不怎么样，若不是那厚厚的浓妆遮掩着，皇上会看上你？
长安淡然道：“多谢小姐建议。”
周怀玉这才将目光投放在长安身上，审视地盯着她，冷声问：“屹儿，这就是你昨日要请旨让你父皇赐婚于你的苏家姑娘？”
“是，母后。”慕淙屹大大方方地承认，“孩儿与苏家有约。”
“有约？”周怀玉冷哼了一声，“难道你不清楚苏家现在的景况吗？苏家几十年未过问过朝政了，家财虽然丰厚，但是权势方面又怎么能和其他世家相提并论？别说是一个养女了，就算是苏家的嫡亲大小姐，本宫也是不同意的！以后这话你休要再提！安安分分收了心，等年后与抒雅成亲，好好待她！”
“母后！”慕淙屹看了长安一眼，见她听这话时始终低着头，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您在儿臣打小时便教育我们要信守诺言。儿臣一直将您的教导记在心上，现在叫儿臣违背诺言取消与苏家小姐的婚约，儿臣做不到！”
“你之前与萧家小姐还有婚约，你怎的不履行与她的约定？！”周怀玉纤纤秀手猛地在椅背上一拍！显然已经怒极，“你私定终身，本宫还未与你算账，竟然还敢当面忤逆本宫？！你是想这丫头活不过明天吗？！”
长安一听，当即跪倒在地：“皇后娘娘，您别听宣王殿下的。民女自知身份与殿下相差甚大，所以并未对他有任何男女方面的心思，不过是殿下曾救过民女一命，为了报答他才在他身边做了个婢女。请娘娘息怒。”
“姑母。”周抒雅拽了拽周怀玉的袖子，娇声道，“您别生表哥的气了。他不过是从未接触过女子，一时被人用花言巧语蒙了心智了，这才一时想不通而已。”
长安默然，心里却对这周抒雅反感不已：她言外之意就是自己巧言令色蒙了慕淙屹的心智，很明显周抒雅是想将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慕淙屹又何曾听不出来，当即冷声喝止住周抒雅：“周小姐何曾见本王心智不清过？！”
周抒雅不说话了，只可怜兮兮地看着慕淙屹，一双眼睛已然发红，瘪着嘴，小心地嘟囔了一句：“表哥好凶……”
周怀玉一听，瞪了慕淙屹一眼：“本宫之前的警告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吗？！叫你主意不要太多，在这宫中要想有立足之地，要想站得稳稳的，仅凭苏家这点财势便可行了？！你就等着郁王将你连骨头吃得都不剩吧！你看看人家，王妃小妾多少个？哪个不是朝中大臣的女儿？哪家不是背景雄厚？就凭他这联姻的方法，就足够半朝文武了。你可倒好，本宫替你物色好的女儿家你不满意……”她还未数落完，只见她身边贴身宫女碧清走了进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她来做什么？”周怀玉眉头一皱。
“娘娘可是要回了她？”碧清问。
周怀玉翘着兰花指抚了抚发鬓，神情变得淡然，仪态庄重地说：“怎么？难不成本宫还怕了她不成，碧清，请她进来。”
碧清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之后走了出去。周抒雅问：“姑母，是谁呀？”
周怀玉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说：“还能是谁？那个向你爹提亲的人呗。抒雅，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等下好生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