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萧长乐之前是落影负责软禁起来的,落影对她的下落比较了解,下午落影去了城郊的一处农舍,发现萧长乐竟然还在,便将她带了回来。
长安长乐相见,分外眼红。
萧长乐回到城守府的第一句话就是:“常大人,你胆子还真是够大,竟然还敢将我找回来?难道就不怕我揭穿你的真实身份吗?”
长安冷笑一声:“萧长乐,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主子应该不允许你揭穿吧?”
萧长乐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妒火中烧:“常大人,我真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耻的人!”
“是吗?我也没见过像你这么下三滥的女人!”长安说,“苦苦地等着一个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奉为圣旨一样努力执行,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可惜……他眼里一直都没有你。萧长乐,你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让你说出真相吗?因为他舍不得我死!”
“呵呵。”萧长安说,“我早就知道。他若是舍得你,早在前年除夕夜的那场大火,你就没命了!还用他亲自带你逃离?”
“是啊,人世间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奇妙,你心心念念的男人心里头装的是我,而我,对他只有憎恨和厌恶!”长安说。
“是吗?”萧长乐冷笑,“那你怎么不早点动手杀了他?”
屋外周烁见她俩进去了那么久,便催促道:“大人,是否可以启程了?”
长安淡淡然扫了一眼萧长乐:“好好做好你主子交待的任务,服侍好慕百川才是正事!”萧长乐脸色变了,是的,她很在意自己如今已非完璧之身。当初在萧家的时候,她还时常梦想六皇子在成事之后会怜惜自己的付出,可现在她觉得六皇子接纳自己的机会变得越发渺茫了,毕竟,她现在是那个老皇帝的女人了!
更为可笑的是,竟然还被老皇帝赏赐给了他儿子!
“在路上给我安生待着,不然,少个把女人在路上应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长安说,“这兵荒马乱的,自保都难呢,你说是吧?婕妤主子?”
萧长乐呵呵冷笑两声:“姐姐,真没想到,你有一天也会变得这么尖酸刻薄。”
“那样看对谁。”长安冷然道,“人就像一面镜子,你难道不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吗?长乐,我现在的样子只不过反射了你的一成而已。”说完,她对门外周烁道,“殿下怎么样?”
“入了马车了。”周烁说。
要带上萧长乐,又加上慕淙屹有些反应迟缓,大家怕被萧长乐发现异端,最后商量好还是马车为好。大不了日夜兼程,在各处驿站多换马匹便是。
长安也知道他们考虑得是,同意了下来。
在马车这样的相对安全的空间内,也方便与慕淙屹沟通。加上有萧长乐为幌子,若慕百川真问起来,只说不敢怠慢婕妤娘娘。这倒是个好借口。
慕淙屹的马车在前,萧长乐的马车在后,一行人在夜幕降临十分出了云慕城。
长安坐在慕淙屹的马车内,撩起帘子看着越来越远去的城门,长时间没有说话。五月的风已经带着暑气,好在入夜逐渐凉爽起来。她叹了一口气,放下帘子对慕淙屹说:“殿下,您要不要吃点儿糖果?”
慕淙屹慢慢道:“不用。”
长安从马车茶几的抽屉里拿出来一只黑色盒子,打开盒盖,盒子里是五彩缤纷的透明糖果,看起来分外漂亮。这个动作,曾经是他对长安做的,不知他是否还有印象。
“你说过的,如果觉得心里苦就吃一颗。”长安取了一颗淡黄色的放在他手中,“我知道,大家都觉得你高高在上不好亲近,其实你心里也苦。”
慕淙屹看着她,迟疑了一下,将糖果放入了口中。
“好吃吗?”她问。
“还不错。”他说。
他安静放在茶几上的手修长,长安握了握他的手,虎口处有薄茧,一看就知道是久握兵器的手。
“你说过,未来我们的路可能会很难走。”长安说,“我现在想告诉你,只要你是对的,那么……我不怕!”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发丝,又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个动作是他以前经常做的,长安见他眼神清明,有一刻竟然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像周清络和周烁所说被猫吓得神志不清了。
“我也不怕。”他说。
明明谈话正常得很!
“殿下,骁影回来了。”长安说,“他取来了相思蛊手册的上半部。下半部应该是在沈宜修手里,上次我被耶律玉抓去,沈宜修说过要用那册子换耶律行放了我。”
慕淙屹沉默了好长时间,才问:“所以你很感动?”
长安越发觉得他不正常,不,应该是太过正常了!太正常,反而显得不正常。
她狐疑地看着他:“你自己已经克服了心里的恐惧,是不是?”
“不,我依然很害怕。”慕淙屹老实道,“长安,你知道的,我怕那东西……”他在提起的时候面色又变得不大自然,但是还是很努力地说了出来,“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你,韩文轩。可是现在它却莫名地出现在战场上!”
“韩文轩原本应该被处死,他却被放了出来,还和北蒙鞑子搅在了一起。”慕淙屹又说,“而且混入镇北军中大肆杀戮!长安,我在被抓伤之后想了一晚上,觉得这个时候再继续进攻已经是险着了。毕竟,后方不稳,我母后很可能不是病重,而是被他们控制起来了!”
“殿下,所以在您被抓伤的时候,您身边的几人都有嫌疑!”长安说,“一只猫出现在战场上是多么突兀的事情,可是它却偏偏出现了,而且还那么巧就扑向了您!是不是您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当长安说起“猫”这个字的时候,发现慕淙屹神色明显一僵,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后面的问题给转移了,他说:“清络说了,我身上有那什么薄荷的味道,而我推测那只孽畜一定是被套在袋子里带到战场上,经历了黑暗和颠簸的它本就缺乏安全感,所以一旦得见天日就会寻找熟悉安全的地带,而我身上恰巧有它感兴趣的味道,这才猛然扑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