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长安脸色很难看,站在原地没有动。凌风跑出一段路,回头一看见她并没有跟上,又回来拽了她的手腕:“走啊,难得看看北蒙风俗。你不是一直嚷嚷着看元帅的吗?”
长安被他拽着跑了几步。一时间人群涌动,纷纷朝城守府方向跑去。
来到城守府门口,只听得锣鼓喧天,鞑子们早已经里一层外一层将城守府门口围得严严实实的了。凌风拉着长安往里面挤,被他俩挤开的人纷纷怒目而视:“哎,先来后到,你小子干什么?”
“你他妈的找揍是吗?!”有人凶横道。
凌风笑嘻嘻地道歉:“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元帅大婚,可不好伤了和气。”
伸手不打笑脸人,凌风这小心赔得很及时,大家虽不高兴,但是他转眼就拉了长安钻进了更里面一层,也没人追着他上前。
人群的中央,一人身着红袍,骑在一匹枣红大马上,背对着长安。长安只看了一眼那背影,登时脸色就变得煞白的了。
“本帅不想伤了你们。”新郎官的声音如此熟悉,温温浅浅,像是秋日淙淙的溪水。长安紧咬着下唇,双拳紧紧地攥着,指甲深深抠进了掌心而不自知。
“长安?”凌风碰了碰她的手臂,见她浑身僵直着,“你怎么了?”
长安默不作声,直愣愣地盯着人群中的红衣男人。
双目,因瞪得太久而血丝尽显。
“殿……”凌风看向长安身后,恭敬打了个招呼,又反应过来不对,立马改口,“公子……”
“正如我所说。”男人走到长安身边,极为自然地抓过她的手,“走吧。”
长安没有动,男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已经证实了是他,你……”他眼中的忧色更甚,见长安这副魔怔的样子,不免更加担心。
“走吧,回去再说。”男人又道。
长安将他的手甩掉,喃喃道:“我要去问个明白,我要去问个明白!!”
此时,那红衣男子已经从马上腾跃而起,红影一闪,跃到了花轿前,与四名侍卫交上了手。众鞑子见状连忙高声喝道:“好好!元帅!上!!”
婚庆之日,点到为止,所以大家并没有使用兵器。但是,饶是这样,打斗也分外好看。
一身红衣与四名黑衣围绕着花轿上下翻飞,尤其那红衣,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武功不错啊。”凌风啧啧叹了一声,“看来在歇阳城的时候,他是故意藏了拙的。真是没想到,鞑子元帅竟然会是他!”
慕淙屹清清凌凌地盯着场中的表现,一脸寒霜。
只听得花轿中女子一声娇斥:“你们不准伤了他!”
顿时,围观的鞑子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有人偷偷地说:“咱们公主着急了,生怕她身边侍卫伤到了元帅呢。”
“可不是嘛,你不知道,据说咱们公主对驸马可是一见倾心,原本这元帅之位并不是给驸马的。是公主在皇上面前力保,这才委任了驸马做元帅。”
“听说公主和驸马之间已经是好几年的感情了。”旁边一人又道,“驸马四年前找皇上的时候,他们的婚事本就定了下来。只是驸马一直以公主年龄太小为由,将婚事一拖再拖。这不,现在公主已经及笄,便等不住了,所以跟到云慕城来了。”
长安听着这些,木然的双眼突然之间有了神采,只不过那阴戾的光芒让人觉得胆寒。
她突然之间冲向了人群正中央,慕淙屹来不及反应,伸手想抓住她的后衣领,却抓了个空!
“长安!!”慕淙屹斥道。
正在打斗中的男人听到这边动静,惊讶地回过头来。是的,就是这样的一张面容,长安心想,白净得略显病态和苍白,看起来温温和和的面容,不是沈宜修又是谁?!
男人见长安站在马车下拿着匕首指向自己,不由得一愣,后面进攻的侍卫来不及收手,一掌就要拍向他的面门。旁边一位侍卫忙一把将沈宜修拉过来,那掌还是拍在了他的肩头。
“叫你们不要伤了他!”花轿帐帘一掀,从里头蹦出来一个身形高挑纤细凤冠霞帔的姑娘来。那姑娘一把将自己头顶的盖头掀了扔在一旁,斥责道,“听不明白话还是怎么的?!”
一旁喜娘连忙来劝:“公主,还未过门,不能自己掀了盖头的,只怕不吉利……”
“闭嘴!”那姑娘杏眼圆瞪,已是怒极。只见她赶紧跑到沈宜修身边,搀住他的右胳膊,关心地问,“宜修哥哥,你还好吧?”眼中的关切如此明显,任谁也看得明白。
而沈宜修的眼神却只在长安身上。
那姑娘柳眉一蹙,怒斥道:“给本公主拿下!”
“别过来!”长安将匕首一收,指向自己的脖子,“公主殿下,我并没有搅你婚礼之意,只不过想问驸马几句话。”
一时间,众人哗然,纷纷看向公主。
“怎么?这是驸马在外惹的风流债吗?”有人低声问。
“不知道。”旁边的人回应道,“并没有听说驸马喜欢沾花惹草啊?”
“如今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想想啊,驸马今年都二十八岁了,还未娶妻,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又有人说,“二十八岁的男人在外面养个外室也实属正常。”
北蒙公主耶律玉根本不愿意给长安问话的机会,厉声道:“大胆刁民,竟敢行刺本公主,来人,拿下!”
众侍卫见状,纷纷涌向长安,只见沈宜修一伸手:“慢着,让她问!”
众侍卫这才慢慢散开,耶律玉拉了拉沈宜修的袖子:“宜修哥哥?”
“沈宜修,一切都是你做的吗?”长安红着眼眶,问。
慕淙屹站在不远处,听了她的问话,叹了一口气:“显而易见,还是要执迷不悟去受这个伤,愚蠢!”
沈宜修看着她,脸色也极为难看:“长安,这世上有果必有因。不信,你去问你的殿下!”
“师父呢?”长安不可置信地问,“师父养育你十几年,待你如亲生儿子一样,你为什么要对他起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