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狗东西!”骁影当即便骂,“殿下还没死,你就打扮成这样,是想咒……”自昨夜起,长安在骁影嘴中便不是“常大人”了,而变成了“狗东西”!
他话还没说完,周清络便抬手止住了他:“谁给你包扎的?”
长安低声说:“我自己。”
周清络看了一眼她头上的纱布,又神色莫测看了她一眼,才说:“来我营帐,我替你重新包扎。将凌风也叫来。”
长安跟着周清络来到了他的营帐。“我先替你上药。”周清络一边说着一边替她将纱布解下来,“常大人,你自己包扎竟然也能包扎得这么平整,一看就知道是常做这件事的。青竹子的徒弟果真还是有两下子的。”
长安不敢接话,只默默地听着。
“这面具是凌风做的,看看划破的地方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周清络又说。
不一会儿,凌风也来了,且脸色十分难看。一进营帐便压低了声音急促道:“不好了,军师!北山又发现了尸体!!”
说完,他朝长安瞥过去一眼,又惊讶地看向周清络:“军师知道她原本是女子?”
“比你还早。”周清络淡淡然道,“她这具面具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做出一个自然点的疤痕补上去。”
凌风忙道:“这个简单,军师,您还是快随我去北山看看情况吧!”
“我也去!”长安当即便说。
“你这样怎么去?!”凌风皱眉道。
“既已死了人,我去早去迟都已无法更改。”周清络说,“凌风,稍安勿躁,一军将领自己都乱了套,那些新兵蛋子可不都得受感染?且等我替她将伤口包扎好我们一同前去便是。”
凌风听周清络如此一说,心想:也是,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事到临头一下子就慌张起来了呢?凌风,沉心静气,沉心静气。这个关键时刻,自己可不能先乱了阵脚!
周清络替长安包扎了一圈,比早上长安出现的时候样子好看了许多。他又看了一眼长安的脸,说:“除去面具,即便有这纱布遮挡着,也能发现你现在和以往不一样。这样,你戴上这个。”说着,他从一旁的柱子上取下来一顶黑色帷帽,递给了长安。
长安将其戴在头上,三人这才出了营帐往北山而去。
北山虽说叫北山,可是离骑兵营和步兵营有好一段距离,要是步行过去得要小半个时辰。
周清络问:“死了几个?”
“两个。”凌风面色不大好看,“是我营里的。”
周清络皱了皱眉:“又是两个。你营里的?去北山做什么?”
凌风说:“军师,刚才铁柱验过尸了,说是死亡时间在昨日子时之前……”他说着朝长安看了一眼,又说,“情况和五天前那两人差不多。我估计着兴许是昨夜长安和殿下的事情……”
长安偏过头去瞪了他一眼:“凌风,你什么意思?昨夜我和殿下怎么了?不要随口便将脏水泼到我身上来!”
凌风看了看她,嗤笑一声:“还怎么了?现在全军上下都传开了……”
周清络不耐烦地一抬手:“你们两个像是高层将领吗?!殿下如今还生死未卜,你们竟然因为一点谣言就在这里吵开了?常大人,亏得殿下平时待你跟心尖上的肉一样,你就是这般报答他的?!”
长安闷声不说话了。低下头去,半天才讷讷地说了一声:“如若能换一下,我愿意为殿下去死。”
凌风斜眼看她,突然口中发出一声冷嘁:“说得好听!”
长安这回不顶回去了,沉声道:“实话。”
周清络又神色莫测看了她一眼,这才大步往北山而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三人才赶到陈尸地点。
两具尸体躺在地上,周围围了十多个凌风的亲卫,铁柱在正中。见他们到来,铁柱连忙说:“军师,死法和五天前两位死者一样。”
同样是开膛破肚,同样是没了人头,同样一人被割去命根子。也同样一人脸上身上划伤严重,根本就看不出本来面貌!
“凌风,你营中昨夜没有点过名?”周清络问,“怎的这两人会跑来这么远的地方?!”
“点了名了。”凌风说,“因几天前那两位死者之故,昨夜我营中点了两次,一次是亲卫队长点的,一次是末将亲自点的,当时点名时这两人都在。可谁知待大家都睡下了,他们竟跑到这荒山野岭里来!”
铁柱颜色古怪看了一眼凌风,又看了一眼长安,说:“军师,他们跑到这里想必是为了偷……”他梗了梗脖子,最终还是艰难地吭出了声,“情……”话才说完,本来就黑的脸庞涨成了绛紫色。
长安心中大概已经有了七八分底了:看来这一对,竟然也是一对“鸳鸯”,寻了这么偏的地儿就是为了行事方便,没想到却被凶手盯上,丢了小命。
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真如此!
“可是和上次一样?”长安问,“未被割的男子可有体液留下?”
“有的。”铁柱说,“简直是一模一样。”
长安蹲在两名死者旁边,将白布掀开,自己细查了一回。果真如铁柱说的,真和上次的情景一样。如出一辙的手法,如出一辙的死法。
规律很简单就找到了。只是……接下来的凶手画像还得小心谨慎。毕竟,这是两个凶手或是多个凶手一起做的案,作案痕迹交错比单个凶手画像要稍难。
“凌大人,死者是怎么被发现的?”长安站起来问。
凌风说:“今天早上我带着骑兵营的徒步拉练,正巧往北山而来。因末将跑在最前面,所以这两具尸体的第一发现人是末将。”
“大人营中的其他士兵都看见了?”长安问。
“没有。”凌风又说,“跟着末将的是亲兵队,末将一发现便让亲兵队传令回程,所以之后的那些士兵并未看见,只是觉得奇怪,好好的拉练怎么突然之间就中断了。”
“军师,可否让末将见殿下一面?”长安问。
周清络脸色沉重:“殿下生死未卜,不易打扰。常大人有什么话可以和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