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郁闷道:“死尸无男女,它们在我眼中只是一件证物,只是诉说事实的物什而已。之前我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

“反正不许再有第二次。”慕淙屹十分认真地盯着她的双眼,严肃地说,“本王可不想被人说宣王王妃竟然有直视男人那玩意儿都面不改色脸不红的嗜好!”

长安认真看着他严肃的神情,眼神在他眼睛鼻子和唇角间流连。见他一直盯着自己,那深如墨潭的双眼仿佛有魔力,能将她吸附其中。

她神思飘忽,有些怔愣地伸出手去摸他的眼睛,叹道:“殿下,你知不知道,你生得可真是……好看啊……”

慕淙屹有些无奈地看向她,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将自己的话记在心里?不过是短暂的对视,她就将注意力转移到别人的外表上去了?

“多谢夸奖。”他握住了她的手,“大家都这么说。”

长安将手从他手掌中挣脱,重新又摸向他的鼻梁:“嗯,好看,鬼斧神工就像是仙人铸成一般。”一路往下,摸了摸他的鼻尖,又将手指触碰到他的双唇,“嗯,这里也好看,柔软……”

长安惊讶地看着他的俊颜在自己眼前放大。他的吻有些突然,长安推了推他,轻轻“唔”了一声。

一个吻,天昏地暗。

一吻结束,慕淙屹捏捏她的鼻子,说:“不如……我们也早点成亲吧?就像那鞑子公主一样,在军队里成亲。”

他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是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足以可见这男人现在已经脑中一片空白了,长安心想:难怪人家说吹枕头风可靠,原来如此。

“嗯,你要和常子睿成亲的话……我是没多大意见。”长安说,“就怕你的父皇母后会全力阻挠。”提起当今皇帝,长安的语气都变得冷上几分了。

慕淙屹全然从刚才的热情中清醒过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长安,我们的未来还有好长的路,好难的路要走……”他看着她,眼神中担忧如此明显,“我真的不想将你搅进那一团污水的朝政之中,你是这么美好……我舍不得。”

莫名的,长安被他低沉的语气影响,她捏了捏他的嘴角:“殿下,您怎么也会忧愁呢?您不是什么时候都铁血手腕目的明确的宣王殿下吗?笑一笑,您笑的时候可好看了。”

慕淙屹笑了笑,有些牵强。

“真敷衍。没劲!”长安撇撇嘴。

慕淙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好了,起床了,懒虫!”

“你帮我把外衣拿过来。”长安一翻身,躺在了床里边。慕淙屹起身将衣裳递给了她,长安背过去快速往身上一套。转过身来时,只见慕淙屹将宣王令和蓝碧玺放在手掌上,伸向她:“送给你的东西,本王就不会再收回。好好收着,下一回要是再敢还给本王,本王就将你就地正法,听见没?”

长安将令牌和碧玺手串放在前襟的口袋中,拍了拍:“放心,我把它们放在最贴心的地方呢。”

“匕首也被你放在一起。”他冷声提醒道。

长安拍拍胳膊:“匕首在这里呢。不放在一处。”他的脸上这才有了笑颜:“这还差不多。”

“对了,殿下,您说的要给我的惊喜呢?”长安说。

慕淙屹起身:“跟我来便是。”

长安颇为期待地跟着他往外走,出帐帘的时候见骁影就在外面站着。骁影见她一脸乐颠颠的样子,撇了撇嘴巴,冷哼了一声。

“骁影,今儿让你休一天假。”长安故意气他,“我要和殿下二人世界。”

骁影不快地看了她一眼,低声嘀咕了一声:“小人得志。”

长安故意朝他露出一个笑容,两步走到慕淙屹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软软糯糯叫了一声:“殿下,是不是?”

慕淙屹笑了,摸了摸她的脑袋:“是。”说罢转过去对骁影说,“今日你便休息一日,没有本王传唤,不用跟在身边。”

“是,属下遵命。”骁影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待到站直身子时,见长安挽着慕淙屹的手臂已经走了很远。他们俩的背影看起来还挺般配……我去你的般配!骁影暗骂了一声自己,真不知脑子里怎么会突然之间冒出般配这个词来。关键是,他妈的,自己刚才是眼花了吗?殿下竟然笑了?

殿下也会笑?!我CAO!

“小东西。”慕淙屹看了一眼身边的丫头,说,“这下可好了,你挽着本王的胳膊在军中招摇走了一圈,好不容易被你挣回来的名声,又要功亏一篑了。估计明日你以色侍人的谣言又要在军中传开了。”

“哦。”长安立马将手放下。慕淙屹勾了勾唇,一把牵起她的手:“没事,让他们去说吧,本王喜欢听这样的谣言。”

长安很无语:殿下,您这是什么癖好?如此怪异?

末冬初春的日子,阳光正好,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慕淙屹将长安带到一座山峰的至高点,山风袭来,松涛阵阵清鸣。慕淙屹站在悬崖峭壁之上临风而立,风一起,衣袂猎猎作响。

“长安。”慕淙屹回过头,将手伸给她,“你看,这里正好看到校场。”

长安搭上他的手,走到她身边:“殿下,这悬崖峭壁边看得我手脚发麻,好危险。”

慕淙屹笑笑:“哪里是要你看脚下,是让你看远处。”说着他指了指远处黑压压的人群,“看到没有,那里,还有那里,这十万兵马,就是你的。连同胡飞虎的十万,也是你的。”

长安偏过头来,看着他正色道:“殿下,你就不怕我表面装作相信,暗地里还是想杀了你吗?”

慕淙屹反问:“你会吗?”

长安笑笑:“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自己的心。”长安说,“淙屹哥哥是不会骗长安的,对不对?”

慕淙屹食指微弯,刮了刮她的鼻子:“如此自信?”

长安没有说话,风拂过,她的发丝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