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换气是学游泳过程中最难的一步,长安示范之后又详细地讲解了,慕淙屹自己试了两回便掌握得十分到位了。
领悟力强,操作力也是一流的。长安在心底暗暗道。
他体力好,很快便能游到这方小潭的对岸。这潭中水温适宜,长安也不催促,任他在水中多实践。
一晃一个多时辰过去,慕淙屹见长安靠在潭中的石头上打起盹来,心知已经到了下半夜了,也该回去了。便游到她身边:“长安,我们回去吧。”
长安做了个梦,梦中的自己垂着长笛,看着跑马场上英姿飒爽的少年,眼神和暖而缱绻。少年骑到她身边下了马,笑着对她说:“长安,怎么样?”她乍一醒过来,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在自己眼前的依旧是梦中的少年,笑着叫了声:“哥哥,不骑了?”
“不骑了。”慕淙屹随口便应了,见她耳边绯红和眼神中的迷蒙,知她还未完全清醒,本不愿意趁火打劫。但按捺不住心中汹涌,倾身便将她压在巨石上,狠狠吻了下去。”
“嗯……”长安如坠云中,这感觉如梦似幻,她轻声嘤咛了一声,双臂揽住了他的肩膀。男人的肩膀宽厚有力,十分有安全感,他的吻热烈而又温存,唇齿间都是他清冽的味道。
长安呼吸不匀,只觉得自己体内力道尽失,浑身软绵绵的只想靠在他身上。她羞怯地悄悄回应了他的吻,他察觉之后越发激烈。
尚不知是梦是醒的长安被他的热火点燃,将他箍住,开始忘我而热烈地回应他。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慕淙屹恨不得当场就将她狠狠吃下腹中。一手在她后背开始游移,摸到那裹胸的长布条时用力想要将它解开,拉扯之下长安吃痛,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双眼,惊讶地看着某人贴得如此之近的俊颜!当即使尽浑身力气双手一推,将他推得倒退一步,“噗通”一声入了水。长安惊惶之下,连忙往岸上跑。可在水中行走哪里如岸上轻松?每走一步水波都缠着揪着,恨不得将她又重新拉会池中。
慕淙屹反应迅速,从水中爬起来时,她才爬到岸边。
慕淙屹一手拍在那巨石上,顷刻间腾空而起,瞬间便落在了她的身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慕淙屹!”长安一张俏脸通红,“你已经学会了,明日军令是不是就该下了?”她只能以转移话题来掩盖刚才的尴尬。
“长安,吃干抹净就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吗?”慕淙屹说。
长安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之际与他拥吻,没想这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竟然还倒打一耙了!
“慕淙屹,你不要得寸进尺!”长安又羞又恼,“明明是你先……先亲的我!”
“看来你记得清清楚楚!”慕淙屹往前走了一步,长安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潭水重新又包裹着她的小腿。
“若不是你叫我哥哥。”慕淙屹紧跟一步上前,逼得长安又退一步,“本王会顿时失去理智?”“好个不要脸的男人,每次都是这样,明明是他的责任,最后却总能找到借口将责任强加在别人身上。
“长安,这里没有别人。”慕淙屹严肃地盯着她的眼睛,问,“我就问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那个教你吹笛,和你骑马,教你画画的哥哥!”
长安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我何止知道这些事情?”慕淙屹一步一步往前走,她一步一步往后退,“我还知道那哥哥曾送了你一支短小精巧的玉笛,玉笛上一头雕刻着‘安’字,一头雕刻着‘屹’字!你那时说这两个字真好,寓意着一生平安。长安,他还能将你的一颦一笑和一言一行牢牢记在心底,而你呢?十年,才仅仅十年就将他忘得干干净净了?而心心念念要投其他人怀抱!”
长安心中又惊又骇,拼命摇头:“不,不!不是这样的……不要!”
她自小到大除了双亲之外,最在乎的人……竟然是她的仇人!这样的事实会让她奔溃!
“你一直以为我是你萧家的仇人!”慕淙屹又说,“你没有亲眼所见,就先入为主地认为那烧毁萧家的大火是我放的。长安!我知道我若告诉你杀害你全家的并不是我,你一定会不相信。但是,我以我们十年的感情和十年之间我对你的念念不忘发誓,杀害萧家的并不是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真相!”
“那,那是谁……”长安一张小脸变得灰白,突然之间这么大的转折,她无法消化。
以往她有目标,且十分明确:夺了慕淙屹的兵权,然后杀了他!虽然他对自己那般温存,宠自己纵容自己,可是她依旧能硬下一颗心,横着心去恨他。
可是,现如今他说她的仇人不是他,叫她该如何自处?
她一直以来都对沈宜修说要嫁给他,可是,刚才却与慕淙屹抱在了一起。她知道自己在意十年前的“哥哥”,正是因为梦境与现实的牵强重合才让她放任自己。如今,要她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是谁。”慕淙屹说,“我一直在查,可是对方很狡猾!长安,你平时看起来那般精明,可是为什么事一关己就变得迷糊起来?!你的小心呢?你的提防心呢?为什么不提防着时时刻刻让你复仇的人?为什么不提防着将矛头指到我身上来的人?!”
慕淙屹握住她的双臂,皱眉深切地看着她。
潭水已经漫到她的腰身。长安只觉得上半身冰凉下半身火热,她的脑子就如此时的身体一样,冰冷和火热并存,一时间竟混沌不堪。
她从未说过自己精明。可是,为什么他突然之间要和自己说凶手不是他?他为什么要自己提防让她复仇的人?一直以来将矛头指向慕淙屹的,除了她之外,就只剩下师兄了!
师兄?不!师兄绝不会!
长安双眼微眯,脑中渐渐清醒过来:只怕慕淙屹别有用心!是他将矛头指向师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