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不许换。”慕淙屹转过头,对着她的背影说。
长安转过身来,恭恭敬敬行了个抱手礼:“殿下,末将不敢与殿下穿同样款式的衣裳,这是对殿下的不恭不敬!”
“你若违背本王意愿,才是不恭不敬!”慕淙屹说,“本王让你穿着,你便穿着!”
长安郁闷:“天底下哪有像你这么霸道的人?管天管地,竟然还能管到别人吃饭穿衣上来了?”
人都说酒壮怂人胆,在长安这里便变成了气壮猛人胆。一生起气来,管你是天王老子,也是敢怼回去的。这不,现在就不要命地顶了回去。
“说得好,本王还就这么霸道了。”慕淙屹说,“你若是敢换下来,回去二十大杖伺候!”
呵呵,这男人!竟然将军法滥用到这种地步,真是可恶可憎!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长安是俊杰中的俊杰,所以,极为坦然地说了声:“好。”
慕淙屹刚面上表情一松,那一抹暖色才出现在双眸之中,长安却又加了一句:“以往在山中时,我们所有师兄妹全都穿一样的衣裳,只当殿下是末将师兄了。”
慕淙屹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师兄师兄!没事又提她那什么破师兄?真是添堵!
长安见了,觉得寻到了一丝安慰:你让我不痛快?自己也别想痛快到哪里去!
呵,典型的睚眦必报的女人!和骁影没什么两样。
两人就这样身着一样,殿下牵马,亲卫骑马,招摇过市一直回到了“醉春风”。
骁影几人见两人这般模样回来,心里一时间各有各的想法,但是,长安深得殿下宠爱这个观念却又一次深深地扎根了。
很快,这消息传遍了整个“醉春风”,青枫听到之后嫉妒得双眼通红。她明明身段妖娆,面容又娇媚,怎么就比不上宣王身边那相貌平平的一个小亲卫呢!
殿下的嗜好……果真不同。好男色也罢,竟然会好生成那副模样的男色,真让人不甘!
郁锦见青枫闷闷不乐,适时训诫了一回:“有些人总是白日里做梦,想着攀上了高枝儿以后便能一世高枕无忧吃穿不愁了。可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分几两!别说我没警告大家:这以后都给我安安稳稳接客,谁要是再起那争锋出头的心思,以后的出场机会便让给像青蕊这样本本分分的!”
一众姑娘都低头屈膝说:“是,姑娘。”
只有青枫不情不愿。
郁锦冷笑了一声,带着青蕊转身而去的时候,轻飘飘飘过来一句话:乌鸦始终是乌鸦,就算是插了一身的鲜花,也成不了凤凰。顶多不过一只……”
众姑娘安安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只听得郁锦笑道:“一只插了鲜花的乌鸦!”
在经营酒楼方面,慕淙屹简直就是十足十的甩手掌柜。他只知道将整个赫海城的“醉春风”都交与郁锦来经营便可,其它的从来没有过问过半句。
好在,郁锦办事很是让他放心。
所以,郁锦的训话他自然也是不管的。这点时间,还不如和长安二人安安静静吃个晚餐。
吃完晚餐,长安觉得总可以放她回房了吧,谁知这男人竟然还有安排,说是要她陪着喝酒。
长安说:“那方才吃晚饭时为何不喝?”
“我们去上面喝。”慕淙屹指了指屋顶。
戏真多!长安心想,其实已经很不耐烦了,可是偏生还得忍着,还得奉陪到底,谁让人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呢?
不过,当慕淙屹带着她坐在“醉春风”的屋顶上时,刚才的烦躁竟然一扫而空了!
丝竹声隐约可闻,墨蓝苍穹高远深邃,漫天的繁星璀璨,晚风已经不像下午时那般燥热,带了几丝清凉。更为可喜的是,“醉春风”后院有一方池塘,池塘边绿树成荫,晚上萤火虫在水面飞舞,穿梭在树丛中,与星子遥相辉映,好不漂亮!
两坛美酒被慕淙屹拎了上来,一开封,酒香扑鼻,一闻便知是好酒。
“珍藏了十八年的冷梅香酒,‘醉春风’的招牌,今晚咱们俩一人一坛,我们不醉不归!”慕淙屹说。
“舍命陪君子。”长安道。
慕淙屹说:“本王酒量不大,酒品也……”他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道,“不怎么样。”
长安狐疑看了他一眼,心想:酒品看人品,没想到他竟然会酒品不好。
慕淙屹递给她一坛酒,自己捧起一坛,喝了一大口。明明这个动作是十分粗犷的汉子做的,可是在他身上却只看见了潇洒的味道。长安心想,捧坛喝也能喝得这么俊的人,怕也只有他了吧?
“以前本王心情烦闷的时候找不到排解的方法,宫中处处都有人,想找个安静地儿也不行。”慕淙屹说,“后来才找到了屋顶这个好地方,就算喝得烂醉如泥,只要你不出声,别人定然也是找不到你的。”
长安问:“殿下就一次没被人找到过?”
慕淙屹说:“都是本王喝醉了,自己现身。”
长安疑惑地看向他,见他连灌了好几口,才开口:“有一回,本王喝醉了,回到寝宫硬生生逼着宫人给本王兑换了一百两的铜板,那铜板简直堆了半个屋子!”
长安不解道:“殿下要那么多铜板做什么?”
“本王数了一夜。”慕淙屹道,“第二日宫人说,到最后本王也没将那堆铜板数完,后来趴在铜板上睡着了。”
长安一脸无语,恭维道:“殿下所作所为实在是……”
“怎样?”慕淙屹问。
“清奇。”长安说,“与众不同。”
慕淙屹问了声:“是吗?”但很显然并不需要她的回答,又自言自语道,“本王有一回喝醉了,看见屋檐上一只老鼠爬过,后来本王抓了瓦片在手,追着那老鼠跑了大半个锦都城。”
长安越发无语了:“殿下最后追到了吗?”
“不知道。”慕淙屹说,“我想是追到了吧?只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宫人都闭口不提了……”
长安心想,兴许发生的那事太怂了,不然宫人们又怎会不告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