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子说他加上他还有他,这句话无疑是很矛盾的,满打满算这庄园里不过就是王惊蛰和陈三岁而已,另外一个他指的是谁,怎么看都看不出个一二三来,但龙虎山掌教岂会空口无凭的说一句大白话出来,这明显是不可能的,肯定是大有深意的。
王惊蛰把刚刚出关准备入世的陈三岁弄过来,也必然是大有深意的。
他敢一个人过来,那自然更是很有深意的。
这个深意就在于,他并不是一个人来战斗的,不然借给王惊蛰几个狗胆,他也不敢呢。
当年向缺行走江湖的时候,曾经有两大术法傍身,很有种所向披靡的意思,其一名为道家的请神上身,也叫神打术,曾经向缺用其请过好几次古井观的几任祖师爷来上身,当即就战斗力爆表了。
这门术法王惊蛰以前并不会,就是会了也没什么的大用,因为他没有人可以请。
想施用神打术的话,条件是很苛刻并且也很有危险性的,其中最重要的两个因素,第一就是你要能请的来,在一个就是请来上身的神你要绝对的信任才行,不然你请来了,人家不愿意走那你可就悲催了,这就变成了鬼上身。
王惊蛰和向缺之间自然就不存在这两个问题了,向缺可以来,向缺也不会赖着不走。
所以,向缺就这么来了。
人未到,心已近。
庄园里忽然想起了一串晦涩难懂的禅音,声音来自于围墙的脚下,陈三岁宝相庄严的双手合十,诵读着一声声的经文,藏传术法对于灵魂的认知和理解程度,远不是其它各派能够理解和认知的,所以王惊蛰才把他给弄了过来,在两人的这个组合之中,陈三岁起到的作用就是加持,为王惊蛰来加持,以其让他能够支撑住施展神打术的时候请来的向缺那一道魂,如果他要是挺不住的话,向缺可就白来了,如果挺的时间太短的话,却又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陈三岁这个相当于辅助的角色极其重要,他要源源不断的支撑起王惊蛰施法时的状态。
毕竟,总不能让缺老板来了就走吧?
说时迟,那时快,也不过就是眨眨眼的工夫,王惊蛰的状态就来了。
王惊蛰忽然伸出双手朝着天际拜了拜。
“弟子头顶三十三天,有请道友来身边……”无风,王惊蛰身上衣衫摆动。
韩观海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崔玄策吃惊的顿了下,皱眉说道:“这是现实,总不能像电视里那般,等敌人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才动手吧?手里的枪子弹都打光了,不趁他病要他命,难道还得等他装上子弹再下手,所以,为什么不拦着他?”
韩观海摇头说道:“为什么要拦着他?”
崔玄策张了张嘴,对这句看似废话一样的话,居然不知该如何反驳了,韩观海说为什么要拦着,这得怎么回?拦了,那就证明他们惧了那个人,承认自己不如他了,这个庄园里有昆仑派的人,有韩观海带来的家将,尽管被龙虎山的七把剑给挡住了一部分人,可算下来的话,至少还有将近十位杵在那里没有动呢,你若拦着王惊蛰岂不是说,他们这里的人全加在一起都比不上那一位了?
韩观海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昆仑派怕他,都怕到这种程度了么,这是你心里的魔障啊”
崔玄策顿时涨红了脸,捏着拳头,无言以对。
李秋子看着韩观海,默默的点了点头,这点头的意思有赞许的原因,更是因为觉得这个年轻人有挺独道的地方,至少心态上够坚韧,远不是同龄的那些人能够比拟得了的,龙虎山中的弟子不行,面前的崔玄策差了一分,他随即又想到向缺的儿子,还有岭南的王令歌,这些年轻人他都没有见过,随即李秋子又看向了王惊蛰,这个青年原本他是没什么在意的,原本也听过他的一些事,不过在李秋子看来,此时的王惊蛰和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来比,可差了不少呢。
如今再一看的话,李秋子又发现,自己似乎有些走眼了。
至少,王惊蛰的这份胆量很有意思。
“弟子起眼看青天,青天见众位师父在身边,来了十八尊罗汉.二十四味诸天.,辅助弟子……”王惊蛰拱着手说道。
随着王惊蛰的神打一开,陈三岁的禅音就越来越密集了起来,这庄园里刮起的阴风也逐渐的大了不少。
神打,说是请神,其实请的就是魂,一缕阴魂不知从何而来。
王惊蛰的身体颤了颤,有点像是出马在过阴一般,随着他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一身气势也陡然飙到了极点。
“唰”一直紧闭双眼的王惊蛰,忽然抬头睁开了眼皮,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是很空洞的,但也不过就两三秒而已,就开始焕发出了神采,整个人从气势到姿态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王惊蛰伸手抻了抻有些褶皱的衣角,然后拧了拧脖子,发出一串“嘎巴”直响的动静,来适应着这具身体,他又清了清嗓子,干咳了几声,似乎顺当过来之后,才伸出一只手晃了晃,摆正姿势张嘴来了一句。
“我身骑白马走三关呐,改换素衣回中原……放下西凉无人管,一心只想那……”王惊蛰自顾自的吟唱了两句,嗓音虽然像是一面破锣,但气势不错,那嘶哑的嗓音很有种死了娘的悲伤。
悲伤是有的,但肯定不是因为娘。
王惊蛰仰望着天空四十五度角,轻声说道:“不知为何,我特别喜欢这种出场方式,很燃啊”
李秋子皱眉说道:“你怎么还是这个德性?”
王惊蛰摇头说道:“你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