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先生,你怎么样?”

我赶紧看向青城先生,他此时的状况,那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出血的不说,精神也是萎靡不振的很。

突然间,青城先生惊恐的叫了起来:“不要,不,我,我,五月,不要让我睡着,不要让我睡着啊,叫你的猫出来,让它吊住我,不要让我睡着,快点啊!”

我被他这面无人色又犹如惊弓之鸟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叫出了招财,在它叫魂之下,青城先生的状态明显好了点。

“不,不要停,不要……”

青城先生正说着,他的双眼忽地闭上了,接着一头嗑在了地上。

“青城先生,青城先生!”

我连连摇晃青城先生的身体,却发现他根本不省人事。

“不要叫了,赶快回去!”

吴彤这时候走到我身边一把抱起了青城先生,飞快的朝外走去。

我自是跟了上去,看青城先生的状况,看吴彤那满脸急色的样子,我心里一下子充满了愧疚。

都是因为我!

打了车,回到了冥店之后吴彤一把将青城先生给扔在了地上,然后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香灰,红线,尾巴草。

蜡烛,天香,喇叭花。

“花草捣碎泡净水。”

我稍一愣,接着点头拿过了吴彤递给我的狗尾巴草和喇叭花,随即拿捣蒜的缸子开始狠砸起来。

同时我看到吴彤将红线尽数捆绑在了青城先生的身上,又用香灰洒满了他伤痕累累的身体,接着在他的头顶眉心摆了一根蜡烛,点燃之后又在两手和两脚位置点燃了四根蜡烛。

这时候她冲我伸出了手。

但这时候我虽然把喇叭花和狗尾巴草给捣碎了,但往哪里去找净水呢?

这净水就是烧开了的开水自然而然的晾凉,这叫净水,但现在我往哪里找净水去?

“没,没水。”

吴彤瞳孔一缩,急切道:“你阳身没破吧。”

呃……我摇了摇头。

吴彤道:“那赶快!”

呃……我愣愣的看了她两秒,心里狐疑起来,真的要那样吗?

而她见我还干站着直接柳眉倒竖的怒道:“还愣着干什么?”

“啊?啊,啊,我这就去。”

吴彤这样子看得我也是心里一慌,而后连忙去了厕所。

这净水也是有替代品的,那就是童子尿,这童子尿并不是说必须得是小孩的尿,只要阳身不破,就算七老八十了尿出来的尿照样也是童子尿。

只是这越紧张的时候就越是尿不出来,弄的我拧开了水龙头连连灌了好几口水。

这时候终于是有点那个意思了。

我赶紧用碗接着,正好尿了小半碗。

我把捣碎的狗尾巴草和喇叭花都给泡进去了之后连手也顾不上洗就赶紧出来了。

递给吴彤之后,见她眉毛都不皱一下,抱起青城先生掰嘴就往里面灌的样儿,我是看的直咋舌。

然而就在这个途中,青城先生猛的咋喝道:“你杀了我吧!”

我都被这咋喝给吓了一跳,但吴彤却早一副预料到的样子。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

在一想吴彤准备起这些的时候那熟练的样子,我顿时料到,这肯定不是第一次,应该是经常性的……

这么一想,我不禁木然起来。

这情况让我想到了一个事儿。

旱魃给青城先生造成的皮外伤不可能让他成这样子,而且也不合逻辑。

那么青城先生之所以变成了这副样子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

邪祟!

是了,定是那邪祟在此时发作了!

此刻再看,吴彤已经把一大碗的‘水’给青城先生灌了进去,接着伸手拿过三根天香,点燃之后将那三根香插在了青城先生的头前。

等做完了这些,吴彤才松了口气的样子开始大口喘息起来。

我这时候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这,这是那邪祟在发作吧。”

吴彤瞥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她的肯定让我心头一沉,这邪祟以后就会应在我的身上了,今日青城先生的样子,必然是明日我的样子!

“刚才那个鬼,是……旱魃?”

过了一会儿后吴彤突然问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出乎我预料的是,吴彤竟然也没多问有关旱魃的事。

我有心想开口解释一下,毕竟这个情况在我来之后我从来都没提过。

“你结了冥婚?”

吴彤又问,我又点了点头,她依旧没有在说什么。

过了良久,还是我说道:“今天,今天的旱魃情况我也没能预料到,对,对不起。”

谁想吴彤却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当时的旱魃根本就没动杀心,不然的话不管是你还是我又或者是陆叔,我们都活不成。”

我一愣,不解的看着她。

她道:“一开始我也没感觉到,她对陆叔一动手我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救人,但几次被阻止了之后我却注意到,她根本就没有杀意,不然的话我几次冲上去,她大可一下了结了我,对陆叔,也不会那么多话。”

是这样的吗?

我回想起旱魃拿指甲点在眉心的触感,心里否定了吴彤的说法。

“她那样,可能只是在宣泄心底的怨恨……当然了,如果你们在激怒她几句,她或许真的会把咱们都杀了,毕竟人家不会在乎什么。”

是了,吴彤这最后一句话是说在了点儿上。

旱魃不会在乎什么,这才是最致命的,没准儿心情好了会杀我们,没准儿心情不好了更会杀我们,喜怒无常,无所畏惧,才是旱魃最恐怖的地方。

这时候青城先生突然在地上开始挣扎起来,他挣扎的异常的剧烈,脸上更是汗如雨下,看神态,他此时面色惨白愁眉锁眼,端是让我看的毛骨悚然。

这可是赶尸匠人啊,什么情况竟能让他这么痛苦?

我咽了口口水,问身边的吴彤道:“这邪祟,究竟是什么?”

吴彤看着青城先生满脸的担忧,两只小手都握起了小拳头,全身更是在止不住的颤抖,不难想象她此时肯定比我担忧得多。

我看青城先生的样子看的毛骨悚然,那是因为我震惊于这邪祟,而她跟青城先生的感情深厚无比,此刻青城先生的样子她看在眼里定是心如刀绞般的难受。

在我问过后,她沉重的闭上了眼睛,低声曼语道:“这邪祟,是个关于梦境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