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是……旱魃?”

这时候青城先生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接着他又嘴角一杨,说道:“是了,也,也只能是旱魃。”

旱魃冷哼一声,手上似乎更用力了些,让青城先生的脸色瞬时涨的通红起来。

我自然不能再在旁边干看着了,连忙上前道:“旱魃你冷静些,忘了我们之前说的了吗,你,你快松手啊。”

一开始我还能好模好样的说,但旱魃却压根不为所动,而反观青城先生的面色却越来越红,太阳穴上的青筋都根根凸了出来,这般情况下我哪还顾得上其他,连忙就对旱魃吼道:“你在干什么!”

说话的同时,我手上用力的想要去掰开旱魃的手,但我的这点力道对旱魃来说根本没什么用。

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对我的话也置若罔闻,一双眼睛在此时仿佛只能看见青城先生的所在。

“你,想杀了我是吧,呵呵……正好,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尽管动手。”

青城先生此时竟然还有心思笑,我真是服了。

正想在劝旱魃的时候,一旁的吴彤已经拾起了刀再次冲旱魃砍了过来。

“碍事。”

旱魃这回都不等吴彤接近就一手挥了出去,无形之中一股煞气直接把吴彤给打飞了。

我看的睚眦欲裂,冲旱魃怒吼道:“你忘了我们是怎么约定的了吗,你不记得答应了我们什么吗,我还要继承赶尸匠的气运,好去解救你的肉身呢,你难道就想以鬼的姿态一直这么活着吗?”

我一口气说了这些,终于是让旱魃扭头看向了我。

“忘了如何?”

“做鬼如何?”

“我杀了他,你又能如何?”

她看我的眼神儿是那么的淡漠,让我瞬间想到了爷爷的话。

旱魃当初之所以答应和我结阴亲,明显是因为对当时的她来说那是最好的选择,不然的话爷爷就会拼死将她的封印加固,对她来说在想要散出丝丝怨念又要浪费几百年的时间。

所以,旱魃是个不可控的因素,鬼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又准备怎么做。

而现在,爷爷几乎是一语中的,事态正在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而且……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杀了我,当然不会如何,你,快一点动手吧,免得我在受罪……”

我真想让青城先生闭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惹怒旱魃。

“哦,你倒是提醒了我,我怎么能让你死的这么轻松呢,呵呵……”

旱魃轻声说了句,随即那只手松了开来。

尽管她松了手,但我的心头却一点也没觉得高兴,相反,还觉得更不对头了。

“旱魃,你冷静点儿听我说,我是要继承赶尸匠的气运的,我还要帮你找福禄呢,我,我还要帮你的肉身脱困呢,你千万不要冲动……”

“我很冷静,况且,福禄我可以自己去找,肉身,我也可以自己去救!”

她的话让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现在她已经不是魂体受制于封印的旱魃了,她很自由,自由到了就算把我们全杀了,也照样可以自己去找齐福禄,然后自己去救肉身的地步。

她现在就如同脱缰的野马脱笼的飞鸟,这广阔的大地,任其奔驰,这辽阔的天空,任其翱翔!

事到如今,已经没人能治得了她了!

就在这时,旱魃两手同时抬起,丝丝红线将青城先生捆绑了起来,让他变成了一个十字。

从衣服的勒痕上我能看到,此时的他全身都被勒的死死的,更有血丝从衣服内浸透而出,一滴滴的滴在了地上。

“滋味,如何?”

旱魃面无表情的问着。

“咳咳,呵呵,你赶紧杀了我啊,杀了我,你永远也别想让你的肉身安然脱困!”

青城先生满脸张狂开口,大笑的回答着。

这般姿态这句顿让旱魃的面色一怒,她探出一根指甲,伸向了青城的眼睛。

“没有什么手段,也没有谁,能阻止我肉身脱困!”

一言之后,她指甲狠狠刺向青城先生的眼睛。

“旱魃,你住手!”

旱魃的指甲离青城先生的眼睛仅仅一厘米不到的时候停住了。

我张口喘着气,沉甸甸道:“你若在这么不听话,我,我跟你离婚!”

旱魃秀眉一皱,道:“离婚是什么?”

呃……我一腔怒火因为这句话而没了发泄的方向,搞得我自己难受至极,这就好像怒极的时候打出了一拳,结果这一拳打到了墙上墙没事不要紧我还受伤了。

“离婚,离婚就是我要休了你!”

我张嘴怒出一句,却不想这句话让旱魃的怒火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你说……什么?”

啪!

我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我抬头怒瞪着旱魃,说道:“你若是杀青城先生,那我就休了你!”

旱魃眼睛一眯,定定的看着我,而我也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对视良久,旱魃呵呵一笑,道:“也好,那你们两个就全都死吧!”

我:“……”

我无言以对,这时候的旱魃已经探出两手并各自伸直了食指。

她的三寸多长的殷红指甲,已经抵住了我的眉心以及青城先生的眉心。

死了……她竟然真的下得去手!

我心里是震惊的,同时也意识到,对现在的旱魃来说,她真的有足够的资本和资格这么做,她,根本就无所畏惧,也不用有所畏惧!

死了……就死了吧!

我在这一瞬间想到了我本身的异生阴阳眼,想到了我的太阴命格,也想到了今后要从青城先生那里继承的邪祟……

有这么多折腾我的东西,活着得多累?

死,就死吧……

我闭上了眼睛,而旱魃那指甲已经触到了我的眉心。

我下一秒,似乎就会死。

死亡,距离我是如此的近。

但!

等了半天,我仍然没等到想象中的疼痛。

我睁眼看去,却见旱魃目光疑惑的看着青城,那指甲轻轻一触之下在青城先生的脑内勾出了一抹金光。

“有趣,竟是……呵呵,有趣。”

她突兀的笑了,接着双手离开了我的眉心和青城先生的眉心,而青城先生眉心那被旱魃指甲勾勒出的金光也随着她指甲的离开而重新隐没。

“沾了邪祟,与气运相融,你活着,是种折磨。”

话落,旱魃的视线从青城先生的身上转到了我的身上。

“你要继承这气运,也就相当于要继承这邪祟,你活着,也是种折磨,不错,不错,呵呵……”

随着这话,她身影化成红烟钻进了我脖前的吊坠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