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欣没有说话，她心里清楚，如果一定要说拒绝培训机会真的对不起一个人的话，那么这个人不是她自己，而是姜总监。
这么想着，杜若欣的难过似乎根本无法压制，她强迫自己忍受。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能做了选择还要在别人面前哭。
“这么好的机会，你知道沙丽有多想要这个机会吗？你就这么轻易放弃，你不觉得太草率了吗？”姜世英看到杜若欣的情绪也很低落，就没有再说重话。
其实她知道杜若欣也很看重这次机会，因为杜若欣是打心底里热爱设计，想成为一名出色的设计师，所以才会加班做好项目，才会认真对待每一次设计稿。这些努力她都看在眼里，所以她才更加不懂是什么让她放弃。
“姜总监，对不起。”杜若欣道歉。
“原因。”姜世英不求别的，“这个培训放弃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名额也不能转给其他人。你为此做了那么多努力，放弃总该有个原因。”
“对不起，我不能说。”杜若欣还是道歉。
姜世英看着她，半晌，叹了口气：“行了，去忙吧。”
杜若欣郑重地向姜世英鞠躬：“谢谢你，姜总监。”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连忙抽出一张纸巾盖在自己的眼睛上，仰着头，愣是没让眼泪留下来。
大帆敲了下门，进门就是看到一个仰躺在椅子上盖着纸巾的某人，她立即将门反锁。
“萌欣，你干嘛呢？”大帆把手里的设计稿放下，走上前扯下杜若欣脸上的纸巾。
瞬间，大帆愣在原地。
卧槽，她最见不得女人哭了，怎么回事啊！
大帆立即又把纸巾盖回去，然后就站在旁边，过了一会，又抽了一张纸给杜若欣脸上盖了一张。眼看着纸又快湿了，大帆又抽了一张。
突然，大帆想起一件事，一把将纸巾都撸下来：“萌欣，你不是要自杀吧？”
杜若欣拿起抽纸，把自己的脸上擦干净：“没有。”
“没有就好，我听说以前折磨人的时候，就把一张湿纸巾盖在人脸上，一张张地往上加，最后能把人憋死。”大帆说得煞有介事，杜若欣看她的样子，嘴角弯了一下。
大帆松了口气，一把抱住杜若欣的脑袋，摁在自己胸前：“总算不哭了，萌欣，你能不能出息点，这才认识你多久，都看你哭过好几回了。”
杜若欣又一次被大帆蹂躏，无语地说：“……大帆，你的胸好像又大了。”
“……”大帆本来轻轻摸着杜若欣的脑袋，被杜若欣突然一说，一下子没控制住，啪地就拍上了。
杜若欣：“……”
大帆：“……我不是故意的。”
杜若欣：“哦。”
大帆连忙转移话题：“说吧，为啥哭。不会是被姜总监训哭的吧？”
“不是。”杜若欣声音闷闷地，“我拒绝了老佛爷培训计划，姜总监挺生气的。”
“卧槽，你拒绝了啥？”大帆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相信地问。
“老佛爷私人培训计划。”杜若欣重复。
大帆一时不知道说啥，过了一会才说：“……你疯了吧，要是让公司其他人知道不宰了你啊，沙丽估计能气疯。”
杜若欣声音小了很多：“我也觉得自己疯了。”
大帆冷静下来，问道：“为什么拒绝，有谁威胁你吗？”
杜若欣客观地说：“没有人威胁。时间冲突，培训下周就要去参加，一个周，但是下周三大魔王的生日。”
“大魔王的生日每年都有，老佛爷的这种机会却不是每年都有的。”大帆杜若欣竟然是因为这种理由拒绝，简直想打她，要不是看到她刚哭，她一定能把她打哭。
“可能是我潜意识中觉得，自己只会参加一次他的生日吧。”杜若欣声音里有种难掩的苦涩，一点都不像平日里的她。
“什么意思？”大帆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你要和尹少分手吗？”
“不是，就是没有信心。”杜若欣想了半天，只能用信心两个字来形容，“仔细想想，我长这么大，除了对设计有信心之外，似乎对其他事都没有信心。”
大帆把杜若欣抱的更紧了，不想再深究其中的原因，每一种自我剖析都必定带着自我否定的疼痛。杜若欣这么做，心里疼过很多回了吧。
大帆爽快地说：“那就算了，没有老佛爷，也会有年轻佛爷。”
杜若欣被大帆这句话逗笑，她回抱了一下大帆，然后挣开“大帆式安慰”，从包里拿出设计稿：“给你，都改好了。”
“卧槽，你动作要不要这么迅速。”大帆接过，看了一下修改后的版本，不得不再次跪拜杜若欣，现在杜若欣对童装的把握已经在她之上了。
“你这几张的修改基本上已经是重画了好吗，一晚上画五张，你让我怎么夸你？咋不上天？”大帆翻到后面几张，表情都变了。
“昨天突然灵感爆发，源源不断地向外流，所以晚上拿回去就一鼓作气都改了。不然流了也是白流。”杜若欣不在意地解释道。
大帆皱眉：“不是跟你说过灵感型选手要格外预防灵感枯竭吗？”
杜若欣一本正经地说：“我不光是灵感型选手啊，还是实力派，还有天赋加持。”
大帆不跟她斗嘴，直接拿出今天的项目书让她看：“正好这是下周要谈的项目，刚刚姜总监给我的，你看一下。”
“好。”杜若欣接过。
与此同时，楼上尹曜扬的办公室，安之琳正有一个项目需要总裁签字。
“曜扬，这是关于男装设计的项目企划，我昨天熬夜赶出来的，你看一下，没问题这边签字就可以。”安之琳今天穿得格外暴露，深v低领，超短紧身裙，递文件时故意弯腰，展露出傲人的曲线。
“给吴助理。”尹曜扬头都没抬，迅速地翻着手中的文件。
“这个需要尹总亲自签名呀。”安之琳的语气故意带着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