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听了这话有些不明白,但是很快又理解。“你把谁推下去了?”
“你丈夫啊!哈哈!”他笑着伸手摸着少妇的脸颊。
少妇感觉到有一股凉意从脚底一路地窜道头顶。她仿佛被冰冻了,一路也走不动,脑子还在回忆刚刚那一句:“你丈夫啊!哈哈!”
她所有受的苦都是这个男人所赐,明明可以活的好好的,最后却被这个她一直以为是恩人的男人害到这般田地。“你怎么了?还哭上了!”说着还把少妇一推。
妇人被推地靠在墙上,她的腿已经没有力气了,她有一瞬间想过去死,这个铁匠是她的仇人啊!
“孩子呢?”
铁匠盯着那少妇。“孩子不好杀,天天都盯着呢!还好,那一场病!我用那一根细长针刺穿了他的头顶!哈哈!谁都没有发现!我实在是太聪明了!哈哈!”
妇人呆愣地看着铁匠。这哪里是她的恩人啊,这就是杀她丈夫,害她孩子,让她无家可归,悲伤克夫,克子帽子的男人。
最后他像是施舍一般的降临,像是要把她脱离苦海一样。明明她才是那么受害者,最后一切都要靠着这个男人。
妇人笑不出来,她也哭不出来,因为已经跟着这个男人有十年了,当初的她也是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都是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毁了,什么都没有了,都找不到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喜欢我呢?”她问铁匠。
铁匠蹲下身子摸了妻子的头说道:“因为,我真的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我也是。”她近几乎流泪地看着男人。
铁匠在沉沉地睡着以后,她留着眼泪笑了出来,这么多年的报恩,在此刻看来全然是一个笑话。
她望着男人。也不想再去挣扎了。
在之后的日子她都非常地顺从,即使后来铁匠对她拳打脚踢,她都待铁匠非常地好,铁匠常年就拿那个夫人炫耀,在这半年之后,妇人也得到了自己的自由以后,还是勤勤恳恳地帮他打理家里,但是,铁匠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常年喝酒导致的恶习,终于有一天她倒在床上再也没有坐起来。
铁匠死了。他就死在后山,妇人带上很多的药去铁匠的坟前,她挖了一个坑,点了火,将那些药全都倒进了那坑你。“知道你身体不好我把这些药都烧给你,在那边好好地过日子。”烧着,烧着她笑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笑。
“我报仇了!哈哈!”一把火落进坑中,火焰越来越高,她眼里带着笑容。“我报仇了!孩子,你安息吧,娘前十年瞎了眼和仇人一块儿,后一年,我就报仇了!”
村子里有人说她的命太硬了,还是把铁匠这么好的人都给克死了,可是她一点都不在乎,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要是有人再敢在她背后嚼舌根子,提刀就去找那人干一架。反正她什么都不怕了,她无依无靠,还要求的人?
有人看那寡妇好欺负,去偷偷地拔她家的麦子,最后被寡妇提刀撵了两个村,最终给了赔偿,她才放过那个女人。
她在村子里成了一个恶霸,村子里的人都害怕她,却没有人敢说她个不是。恶霸在那年冬天,突然就活够了,她觉得这辈子实在是太遗憾了,十年睡在身边的都是仇人啊!即使面对巨大的压力都承受着。
想着以前的自己活的那么憋屈,恨不能再去扒出铁匠的坟,将他碎尸万段!
那个冬天,她闭眼了,喝的是当初给铁匠喝的那个毒草汤。以前用来每天杀铁匠,现在喝个足量来杀自己。
村子还是原来的村子,眼睛一闭,再睁开。“回来了!”她回来了。可惜的是她的丈夫,孩子,婆婆都已经死了,而孩子的头七还没有过。
吴大娘看着夏琴问:“你相不相信?这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很长,很长的梦。我就怕醒了!”
夏琴看向吴大娘:“那……那那个铁匠呢?”
“他还是会来帮忙,格外的殷勤,让人看着总是举得这人真的是老实,还那么善心。我就说,昨日看见夫君回来了,他被吓了一跳,然后我总是去找他,和他说,我儿子昨日又来看我了。我还会经常送些东西给他,他要搬家了,很多的人都去帮忙,我也去,我特地送了些酒给他喝。那是一种慢性毒药。他都病了,都不敢去看大夫,我说我常常在医馆里看见儿子找大夫,要看病。我说常常梦见丈夫带着长刀找他有事儿。你猜他最后怎么死的吗?”
夏琴看着吴大娘摇头。
“他病死了!一个人,就在那个山上,死了,都没有人给他埋一个坑。”说这些话的时候,吴大娘的眼里都带着泪花。
夏琴咽了咽口水。“后来你就搬走了?”
吴大娘道:“是那个女人搬走了。从来都没有回去了。”
“一场梦过来,竟然还是一无所有……”夏琴有些哽咽,这要比什么都没有开始发生都要难受。起码在没多久之前,所有的美好都在自己的身边,此时却什么都没有了。
夏琴看看这个村庄,宁静又美好。
“现在过的怎么样?”
吴大娘回答:“过的不错,很好。”
“你说,会不会是阎王爷一不小心把生死簿弄丢了,所以,咱们有机会可以重来一次?”
吴大娘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重来一次,都没有挽留住他们,不过还好,没有开始那十年的煎熬,没有和仇人十年的同床共枕。这不算遗憾。也不用过的那么的辛苦。你说,那个女人幸福不幸福?”
“幸福,真的是太幸福了。”夏琴笑着看着眼前的女人。
“那你也给我说说,你的故事?”
夏琴笑了。“有一个小姑娘,她特别的不懂事儿,喜欢上了一个家里人都反对的男人,她不惜逃婚都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夏琴在回去的时候,就在想,是不是老天爷真的开眼了,所以给了她重新开始的机会,夏琴不知道,但是既然可以重新开始一次,夏琴想,这次,一定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一定不可以再回到前世那样凄苦的日。赵继明只要不来招惹她,那么一切都还好说,若是再来犯事儿,那么休怪她不留情。
这一世,有很多的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发生,因为有事情没有发生,所以夏琴都不认识那写人,也就没有机会。
那时候她为了让赵继明对自己有情谊,她都会去找一个神婆,还会给那神婆许多的钱,就是为了能让赵继明对自己心心念念,最后赵继明娶她了,可是并不是因为那个神婆有多厉害,而是因为丞相的身份,有丞相这样一个跳板,赵继明可以省去很多的力气,甚至得到丞相对他的信任。
只要他的女儿是自己的妻子,那么一定可以拥有这最重要的幸福。
一日,夏琴和婢女坐马车出去玩,意外地就在路边看见了那个神婆,她那间袍子很久,很破,还有一些灰尘沾染在她的衣服上。
夏琴看着她。她和前世比起来,好像瘦了很多,气色也不是那么好,眼角的鱼尾纹非常地明显。夏琴记得她一直都非常地精致,即使四五十岁了,还是会给自己画着精致的妆容,这次却没有。
神算子。这个牌子就在她的身边立着,这个牌子就这样立着,俩来往往的人却没有多看她一眼,大家都在忙碌地坐着自己的事情,菜农在吆喝着,首饰小商贩也在那里叫卖着。她就那样神神叨叨的坐在这里,说着一些似有似无的话。
今年,夏琴十四岁了。
她衣着朴素,清清爽爽的站在神婆的摊位面前,记得前世,也是在这个时候遇见她,可是她的日子却变得这么穷苦。夏琴不知道应该笑,还是应该大声地笑。反正夏琴心里无端地冒出了一阵快意。“姑娘,您是要算卦,还是问卜。”
夏琴看着桌子上的器具。“我来问卜。”
神婆睁开了眼睛,她揉了揉眼睛,锤了捶自己的老妖,勉强地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你要问什么?”
“问大限。”夏琴看着她。
她皱了皱眉。“不知您要问谁的大限?”
“你这里问大限,要多少银子?”
“一两银子。”这问大限居然这么贵。“姑娘,您要问谁的大限?”
夏琴指了指自己。“你看看我以后能活多久?”
神婆看着夏琴。
这眼神给外地熟悉,他们曾经好像是非常熟悉的人,可是神婆翻遍脑海里的人,就是找不到一个能对的上号的人。“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很多人都这样对我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我长的很普通。”
神婆立刻摇头:“不不,您真的很与众不同,可是我真的觉得我们曾经好像很熟悉呢!”
夏琴回答:“可是我们并不人熟。算吧。”
她拿起了桌子左上角的龟壳,口红念念有词地在这里摇晃着龟壳里的铜钱。
“啪嗒!啪嗒!”几枚铜钱从龟壳里落了下来。
空气为之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