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衡阳大长公主骤然过世，宣平帝表现出来的态度，更是令人寒心。
“多谢曲姑娘关心，不过姑娘如今还好，老祖宗过世原是谁也不想见到的。”白微客气地回了句，只是语气没了先前的热络。
曲盈婧便就知道是自己多嘴了，暗暗后悔，又连忙说道，“正是这个道理。”
只此一句，其余的就不敢再说了，生怕多说多错。
白微又交代了她两句，便就同她告了辞，轻轻跃上房梁，脚底抹油溜走了。
白微走后，曲盈婧便就朝门外说了句，“进来吧！”
房门“吱呀”一声，是曲嬷嬷推门进来。
“姑娘，临安郡主都说了些什么？”曲嬷嬷站在门外守了很久，望来望去的，就怕被赵晔的人盯上。
曲盈婧没急着和她说，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打开，望了眼，又走回桌边坐下。
“临安郡主的意思，是要我在殿下和她之间做出个选择。”她低头捻了块糕点，闻了闻但没吃。
曲嬷嬷一愣，接着便道，“姑娘虽说已经嫁给了殿下为侧妃，也算是天家的人了，但老奴觉得临安郡主说得没错，姑娘既然想和临安郡主合作，便就应该做出个选择来才是。”
墙头草两边倒，这是最令人忌讳的。
曲盈婧点点头，抬头瞥了眼窗外，回头说道，“你说得对，我一早就已经想过，如今我既然已经选择了和临安郡主合作，事实上早已和殿下为敌，就不能再退缩了。”
说着，她忽然抬头望着曲嬷嬷，“嬷嬷，往后的路必定不平坦，嬷嬷可还愿意跟着我走下去？”
再是从小照顾她长大的，也会被生活的困难所打败，不然这世上又哪里来的那么多叛徒呢？
虽说，她心里对曲嬷嬷是十分信任的。
“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老奴是看着姑娘长大的，说句不敬的，老奴这一生从未嫁人，也没有子嗣，早已把姑娘当成了自己的闺女，又哪里来的愿不愿意之说？”曲嬷嬷皱了眉，佯装不快的模样。
曲盈婧听得心中暖洋洋的，总算得到了些安慰，娇娇一笑，“我自然是知道的，也记得嬷嬷对我的好，一刻不敢忘。”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继母对她百般刁难，甚至是令她难堪，是曲嬷嬷一次又一次地护着她，直到继母过世。
“老奴不要姑娘记得什么，只要姑娘别丢下老奴便就可以了。”曲嬷嬷也笑，只是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姑娘可以说得上是一个，从小就过得艰难的大家闺秀了。
……
景安侯府。
白微回来复命的时候，正好遇上某对夫妇在秀恩爱。
“咳咳……”白微轻轻地咳了咳，脸上带着丝丝不自然的尴尬。
姑娘啊姑娘，即便是想秀秀恩爱，也不要当着她们的面啊！
她们可都是一群没有嫁人的，这不是赤果果地让她们受伤吗？
可惜，白微心底的哀嚎没人听得见，赵淑懿瞥了她一眼，说道，“去过那边了？”
她指的是三皇子府。
“嗯嗯，去过了！”白微连忙点头，直接无视站在边上的杨明尧，说道，“属下已经按照夫人的吩咐，把道理都与曲盈婧说了一遍，能不能理解就得看她自己的了。”
倘若能够理解并做得到，往后曲盈婧的日子必定比如今要好。
可若是不能，那就是姑娘再如何帮她，也还是没用。
“说了便好，”赵淑懿点点头，问了句，“那她的反应是什么？”
自从她知道曲盈婧对赵晔是真的倾慕，而赵晔却对曲盈婧冷淡之后，便就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而如今，这个机会总算是被她等到了。
“原先属下与她说的时候，她是一副惊讶的表情，似乎在她看来，离开三皇子便就不能成活一般，”白微略一皱眉，继续说道，“后来属下又把夫人说的与她说了，她这才明白过来。”
嗯，想了想曲盈婧当时的反应，应该是明白过来了的吧？
“当真明白了？”赵淑懿目露揶揄笑意。
前世曲盈婧是嫁给了柳二哥的，性子和这世的截然不同，傻乎乎的被赵晔利用，还被蒙在鼓里不自知。
只是那时候的曲盈婧比她幸运太多，即便是同样被利用，她最后落得身死的下场，曲盈婧却能被封为贵妃。
不过，毕竟不是赵晔真正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即便做了贵妃，也没有多快乐。
而这一世，曲盈婧还没有变坏，她又要对付赵晔，便就帮曲盈婧一回也无妨。
“……”面对姑娘带着揶揄的目光，白微竟有几分心虚，微微低下了头。
“行了不逗你，”见她这般，赵淑懿总算“饶过”她，说道，“晚边云桦便就会过来侯府，你同青黛茯苓说一声，领他到书房去。”
嗯？姑娘怎么忽然和她说起了这个？
白微一脸的不解，便就问了句，“夫人为何这般笃定那个厨子今晚就会过来？”
笃定么？
赵淑懿的眸子微微抬了抬，这当然不是她猜的，而是通过对云桦的了解才得出来的。
尤其是前世酒楼厨子行刺沈贤妃，最后反被当场击杀一事，令她忽然想了起来。
云桦，绝不是个能够等得住的性子。
“猜测的而已，”可是对着白微，她没法说出实情，只道，“总之你把话带到便就行了。”
至于她自己，此刻着实是不想见到青黛和茯苓。
“……”白微毕竟心性还有点单纯，实在是没想明白，姑娘为何不自己吩咐青黛她们？
不过，既然姑娘这般说那她便就这般做吧。
白微点头应下，全程并未看过杨明尧一眼，轻轻地退了出去。
白微出去后，杨明尧便就挑眉看着她，仿佛在向她询问一般。
赵淑懿知道自己铁定是瞒不过去的，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我实在是不想再拖下去，眼看着赵晔一天比一天强大，再想到前世发生过的事，我这心里着实是不痛快。”
只有把赵晔杀了，以最残忍的方式，她心里才会舒服，前世的仇恨她才能不再去想。
“……”他就知道，她这个耐不住的性子。
斟酌了下，杨明尧便就与她说道，“阿淑，你且再耐心等等，很快咱们就能向赵晔讨回个公道了。”
他已经在暗中布署，只等时机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