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
她当然介意!
赵蓁仍旧冷着一张脸,要说她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可要说有多介意,其实也没当初那般介意了。
“好吧,”见她冷着脸不吭声,杨彦之顿时就明白了,无奈地笑了笑,说了句,“那你怕是白介意了这么多年。”
嗯?这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她白介意了这么多年?
赵蓁一脸困惑地望向他,想着他这个人虽然挺讨厌的,可到底不屑于说谎。
当然,当年那个婢女的事他还是说了谎的。
“我并没有碰过那个婢女。”见她还是不信自己的模样,杨彦之轻轻地叹了口气,只剩了无奈。
他当年确实没有碰过那个婢女,即便当时他已是烂醉如泥,几乎是不省人事的状态。
可他仍旧能够很肯定地说,那天夜里碰了那个婢女的人,并非是他。
当时二弟还没有过世,那天夜里他走错了房间,稀里糊涂地就进了二弟的屋子,偏偏二弟也和他一般醉,自然也走错了。
所以,那天夜里真正碰了那个婢女的人,其实是他二弟。
而波哥儿也并非是他的儿子,而是二弟的亲生儿子。
他之所以会想着把爵位传给波哥儿,也是因为当年的缘故。
那个时候他和二弟都还年轻,有一次二人外出狩猎时,他险些落入悬崖,最后还是二弟救了他。
可也因此二弟自己没了力气,最后自己掉落了悬崖,所以他欠了二弟一条人命,那个爵位也是他唯一能够弥补的。
这些事他从未对外人说过,那个婢女也并非是难产而亡的,而是秘密生下波哥儿后,被他派人杀了的。
二房已经没了男主人,谢氏独自带着女儿过活,二弟又那般护着谢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谢氏在二房的地位。
所以他对外只说波哥儿是他的儿子,这样一来,那个婢女就无法威胁到谢氏的地位。
更何况,那个婢女原就死不足惜,不作就不会死。
“这怎么可能?!”见他忽然又这般说,赵蓁是第一个不信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若是你当真没有碰过那个婢女,那波哥儿又是从哪儿来的?”
难不成还能是他从别处捡回来的?
呵,和她说这个,她可不会傻到真的相信!
“波哥儿确实不是我的儿子,”杨彦之就知道自己说出来之后,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摇头无奈一笑,“波哥儿是那个婢女和二弟的孩子,当初碰了她的人也是二弟。”
这件事二弟自己也是知道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想好如何交代,就出了事。
“……”赵蓁顿时就愣住了,纵然他说的这般真实,可她还是觉得不太可能,说了句,“那为何当初你不和我解释?”
要是当初和她解释了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会执意退婚?
二人也就不会是如今的光景了。
一想到这个,赵蓁心里就堵得慌,丝毫不愿意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知道她不愿意相信,杨彦之也没勉强她,只顾着说自己的,双眸略微有些空洞地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与你简单说两句便是。”
然后便把当年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听得赵蓁一愣一愣的。
要是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她恨了这些年,岂不就是一个笑话?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情敌,他也没有碰过除自己外的女子,可她却为了这个事执着许久。
“我并非是有意瞒你的,”见她忽然变得失魂落魄起来,杨彦之心中咯噔了下,连忙说道,“阿蓁你听我说,当初二弟和谢氏那般恩爱,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出了那样的事,二弟心里着急不知该如何交代,可他还没想好,就因为救我而亡。”
所以在那个时候,他才更不能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否则对谢氏该是有多大的打击。
“可你怕是不知道,那个婢女原就是谢氏派来的人!”听着他说的,赵蓁自然明白了他当时的顾忌,语气冰冷地说道。
她受了诸多委屈,可他却只关心另一个女子的死活,这让她心里如何平静下来?
更何况,原就是谢氏先害的她,要是谢氏不自己作死,又如何会遭遇那样的事?
说到底,这一切都要怪谢氏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谢氏曾想方设法地陷害你,可她不够聪明,所以每次都败在了你手里,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答应了二弟的临终所托。”见她脸色变得更冷了,杨彦之到底害怕,想要再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顿时,杨彦之面上就有几分尴尬,被她这么一甩开,他身上的伤口就被扯裂了一下,渗出丝丝鲜血来。
“别碰我!”赵蓁怒不可遏地瞪着他,唇边泛起冷笑,“杨彦之,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有多高尚?”
“就因为你二弟救了你,所以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护着谢氏,甚至是连谢氏三番五次地陷害我也不管!”她面色冰冷,好笑道,“还有,就因为我强势,所以我就可以是那个被伤害的人不成?”
谢氏究竟是真的不聪明还是太聪明,他又知不知道?
要不是她忽然冷了心,不愿再与谢氏慢慢斗,如今还不知道是如何情况呢。
身为她的夫君,却只因为觉得她比谢氏强势,所以就不用管她的死活。
还真是高尚得很!
“我,我并没有那个意思……”见她怒极反笑,杨彦之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却也没了勇气再抬头看她。
诚如她所说的,当初他确实是觉得谢氏不够聪明,伤害不了她,所以才没有为难谢氏。
可他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赵蓁是他的妻子,需要他的信任。
赵蓁冷笑着点头,说道,“是啊,你确实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是我自作多情这么久,以为你对我不同罢了!”
亏得她方才还那般感动,以为他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
“杨彦之,今夜既然你已经与我说开了,那我就不妨告诉你,回去后,我必定与你和离!”
她再也不会对他抱有期待,从今往后见到他,她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喜怒哀乐。
心死了,也就不在乎了。
原本还想着和她重归于好的杨彦之,此刻听到她说的,顿时就白了脸色。
她是真的动了怒,怕也是真的对他失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