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许许多多琐事,要不是你这位好夫君,那谢氏又如何能在安国公府混得风生水起?”瞥了眼赵蓁煞白的脸色,仲勋心里就更得意了。

他得不到的,也不能让别人好过,这是他一向奉行的原则。

赵蓁心里全乱了,根本控制不住去想,他是她的夫君,为何却要极力护着害她的人?

要说这里头没有点故事,谁会相信?

可是,他分明是个洁身自好的男子,这些年也未见他纳过侍妾。

“阿蓁,你听我说,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般,我……”见她沉默不语了,杨彦之心里更加害怕了起来。

他伸手想要抓住她,却连她的衣角也没抓到,她自嘲一笑,“原来竟是我从未看懂你,驸马瞒得可真深啊!”

还说什么心里忘不了那个婢女,怕不是忘不了,而是色性难改!

亏得他拿着朝廷的俸禄,做着百姓羡慕的国公,私下却是那般肮脏不堪!

怪不得,怪不得谢氏处处刁难于她,也从不见他斥责过谢氏一句!

是她太傻,是她太傻啊!

“不是这样的,阿蓁……”杨彦之慌了,见她像疯了般地笑着,便要起身去抱住她。

可此刻的赵蓁,又哪里还会愿意让他碰到,只觉得恶心,目光无比厌恶地道,“你给我滚!我此生再也不想见到你!”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杨彦之也因腰部伤势过重的缘故,未能站起来,反而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这般一来,他腰部的伤口再次被扯开一道口子,血流得更快了。

“阿蓁……”杨彦之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心已经痛到麻木了。

她为何不肯信他一次,难道在她眼里,他就是那般不堪的人?

这时,仲勋看戏看够了,便道,“长公主既然这般恨驸马,驸马又受了伤,左右也快死了,何不如由长公主亲手送他一程?”

他眸子里带着无情的冷意,唇角勾着讥讽笑意,从怀里掏出了把匕首来。

“这把匕首,便就算是仲勋成全长公主的,端看长公主敢不敢了。”

赵蓁抬眸看了眼,在皎洁的月色下,那把匕首泛着蓝光,分明就是淬了毒的。

她迟迟没有接过那把匕首,仲勋倒也不急着催她,只道,“长公主可要记得,杀不杀全在你一念之间,驸马这般难受,长公主为人妻子,替驸马提早结束痛苦,难道不好吗?”

说完,他便轻轻地笑了笑,双目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她彻底看透一般。

他在赌,赌赵蓁心里究竟有没有杨彦之,要是不肯动手,那就别怪他将她一并杀了。

可若是她真的动了手,那就说明她对杨彦之根本就无意,他便也就不用杀了她。

左右那些人都被他打发了,这里就只有他们三人,他便是把她带了回去,悄悄地关着囚禁起来,也不会有人知道。

“长公主,切莫再犹豫了,”他又抬头瞥了眼她,声音仿佛带着魔力一般,轻轻地道,“动手吧。”

再不动手,怕是他就要没有多少耐心了。

赵蓁瞥了眼陷入痛苦的杨彦之,眸子微微动了动,仰头看着他,说道,“我若是亲手杀了他,你就会放过我?”

听着她问这句话的杨彦之,心里并没有多难过,反而放下了。

只要她能够活着,便就是拿他的命来换,他也甘愿。

“这是自然。”仲勋勾唇一笑,很爽快地答应了她。

“好!”赵蓁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重重地点了头,接过了他那把匕首。

见她终于接过匕首,仲勋眼底的寒意褪了些,微微一笑。

杨彦之忍受着腰部的疼痛,见她手握匕首朝自己走近,便轻轻地笑了笑,“阿蓁,由你来结束我的痛苦,真好。”

听着他说这句话时,赵蓁的眸子微微抬了抬,藏在袖子里的手,也轻轻地颤了颤。

走到他面前后,赵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冽地道,“你和她,究竟有没有过?”

她在乎的不是他如何,而是他骗她,为了其他女子骗她。

“没有,”杨彦之面容上带着几分释然,朝她轻轻地说道,“阿蓁,此生我心里就只有你,从未变过。”

哪怕他就要死了,哪怕他多说几句假话,就能彻底激怒她,从而让她活下来。

可他终归不愿再违背自己的心意。

“你……”赵蓁眼底的戾气褪了些,握着那把匕首不愿再往前。

见状,生怕她又被杨彦之的三言两语说软了心,仲勋便提醒了句,“长公主,莫要再被你眼前这人骗了,他所说的,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

眼看着就能得到他多年来的答案,他又怎么可能会让杨彦之破坏了呢?

只要赵蓁真的杀了杨彦之,那他就不必杀了她,这一世二人都能好好地在一起。

一听,赵蓁眼底的戾气再次变浓,望着杨彦之,冷冷地道,“不管你如何说,我都不会再信你!”

听着她的话,杨彦之慢慢地闭上了双眼,而仲勋却笑了。

“我杀了你!”

可就在这时,冰凉刺骨的匕首没入他的心脏,仲勋脸上的笑意也凝固住了。

“你这个贱人!”他不敢相信地望着她,眼里满是愤怒,拔下匕首,抬脚就将她踹飞了。

低头瞥了眼心脏处不断涌出的鲜血,温度仿佛在一点一点流失,正要再朝她走过去时,却忽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噗——”

他吐出的那口鲜血,在月色的照耀下,是黑色的。

想起匕首上淬了毒,仲勋便赶紧从怀里掏出解毒的药来,正要打开吃下去呢,就被赵蓁扑倒在地。

那瓶解毒药也随之滚落在一旁。

“还不快把药吃了!”赵蓁回头,见杨彦之还闭着眼睛,顿时就朝他大吼了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杨彦之便回过了神来,赶紧去捡那瓶解毒药。

与此同时,被彻底激怒了的仲勋,一把推开了她,也爬了过去。

可到底他的伤口在心脏处,毒素入体的速度太快,还没碰到那瓶解毒药,人就昏了过去。

见状,赵蓁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捡起那瓶解毒药,打开倒了一颗,扶住他,怒道,“张嘴!”

真是个笨得可以的,还真以为她会杀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