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智商再次被鄙视,饶是赵蓁也恼了,可还是没敢抗议,乖乖地到那边捡了匕首过来。

有了匕首在手,打理起野鹿的皮毛来就容易多了。

可赵蓁打理着,抬头却发现他悠闲地坐了下来,还烤着火。

想着自己在这儿辛辛苦苦地处理皮毛,他倒好,跟个公子哥儿似的坐等!

于是,赵蓁忽然就怒了,扔下手里的匕首和野鹿,怒道,“驸马这是何意?”

难不成还要她这个长公主,来亲自伺候他?

她就呵呵了,想得倒是挺美的!

“臣是男子,比不得长公主心细手巧,这只野鹿个头太大,皮毛之类的还要劳烦长公主来打理,”哪知杨彦之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道,“不过还请长公主放心,等长公主把这野鹿的皮毛打理好,臣自会来烤它。”

赵蓁,“……”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个杨彦之,简直是不要更过分!

谁不知道烤野味最麻烦的就是处理皮毛这些,生火烤一下,那多简单啊!

“驸马怕是想得太多,这只野鹿光靠本公主一人,怕是很难打理好,毕竟本公主受了伤,不太方便!”赵蓁抬眸,语气十分冰冷。

也不看看她是不是受了伤的,难道让他一起打理就有这么难?

好歹她还是个公主呢,也没说不打理啊!

可他倒好,竟做起了甩手掌柜的活儿!

见她面容恼怒,杨彦之便就细细思考了下她的话,点了点头,“长公主不提醒,臣倒是忘了,长公主身上有伤,这些事原是应该由臣来代劳的。”

听到他这般说,语气听着还算温和,赵蓁脸色才缓了缓,可接着就又冷了下来。

“可是此处并非是邺都城,也不是长公主的长公主府,臣更不是长公主的小厮之类,没有必要过于体贴才是。”杨彦之故作为难地道,还真的装作一副烦恼的模样,微微低下了头。

“……”赵蓁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说来说去他还是记恨她!

否则便就是再如何,也该看在二人是夫妻的份上,帮一帮她的。

更何况,这只野鹿也不全是给她一人吃的。

“驸马当真是伶牙俐齿得很!”赵蓁双眸带着怒气,冷笑着说道。

往日倒是她看错了他,还以为他是个不善言辞的,如今才知道,从前的那副面孔都是他装出来的。

杨彦之并没被她说得变脸,反而还很淡定地朝她看了眼,回了句,“多谢长公主夸赞,不过臣还是要提醒长公主一句,这天色也不早了,长公主要是再磨蹭,怕是这些柴火又要不够用了。”

入了夜的山林深处,四处都充满着危机,轻易不敢走动。

赵蓁原本还想怒斥他两句呢,可一听到他说的,顿时就泄了气。

罢了,她才不和他一般计较呢!

斗嘴斗不过杨彦之,赵蓁便就只有乖乖地打理着野鹿皮毛,用了足足一刻钟才打理好。

“呼……”打理了这么久,赵蓁的手臂都酸了,长长地吐了口气。

可当她把打理好的野鹿放在一旁时,抬头却见杨彦之沉沉地睡了过去。

“……”见到这个,赵蓁哪里还能忍,心底的火气蹭蹭蹭往上涨,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杨……”赵蓁居高临下地瞪着他,正要破口大骂,却顿住了。

她还从未见过他这般,这般睡死了的模样。

从她认识他开始,他从来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像这般,却是从来都没见过的。

赵蓁站着抿嘴想了想,到底还是蹲了下来,轻轻推了推他,果然没见他有半点反应。

不知是难得见到,还是心里对他的怜惜,她低声嘀咕了句,“算了算了,今儿就让你尝一尝,本公主的厨艺!”

说着,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实在是觉得新奇,便勾唇微微一笑。

其实要真说起来,他还是这般安静入睡后的模样,更讨人喜欢。

想定主意后,赵蓁便就起身朝火堆走了过去,使劲儿地拖着那只野鹿,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野鹿架到了火堆上。

好在杨彦之捡来的柴火足够,赵蓁边烤着野鹿,边回头看他。

“这个臭男人……”她微微低着头,想着要是杨彦之对她态度好一些,哪怕是心里没有她的位置,她也不会和他分居两处。

可这个男人,着实就是一根筋的,心里记挂着那个婢女,便就不肯接纳她。

当初明明是她先遇到他的,他也对她表达过倾慕,可后来,这一切都变了。

自从那个婢女出现后,她和他之间就再也没有和睦相处过。

想起那个婢女,赵蓁的眸子便就暗了下来,她的儿子便就是被那个贱人所害的!

“哪怕她在你心里再好,可终究会有一天,我定要让她血债血还!”扫了眼还在睡着的杨彦之,赵蓁低声说道。

那个婢女害得她儿子生来体弱,纵然并非是那婢女一人所为,可也足够她恨之入骨了。

可赵蓁不知道的是,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杨彦之醒来过,迷迷糊糊间听到,皱了皱眉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野鹿被烤得流油,油脂不停地往下流着。

闻到这个香味儿,赵蓁肚子里的馋虫都醒了,咽了咽口水。

想着让他多睡一会儿,赵蓁便就没喊他起来,自己撕了一大块鹿肉,放嘴里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虽说只是白味儿的,可毕竟没有别的吃食,就算是白味儿的,吃起来也觉得特别香。

赵蓁吃饱之后,又把剩下的鹿肉翻了个身继续烤,这才起身朝他走过去。

“醒醒,醒醒……”她蹲在他身边,轻轻地摇晃着他。

睡了这么久,杨彦之精神好了许多,被她这么不停摇晃,没一下就醒了。

可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却把她当成了那个婢女,一把推开了她,“怎么是你?”

他并未指明是那个婢女,赵蓁自然以为他是在嫌弃自己,听后冷冷一笑,“原就是我,什么叫做怎么是我?”

不是她,难道还能是那个婢女不成?

可别忘记了,那个婢女早就死了!

“对了,驸马既然醒了,就自己起来吃东西吧!”说完,赵蓁趁着眼里的泪水掉落之前,起身走远了。

既然他这般讨厌她,连睡觉都还防着她,为何还不肯与她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