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儿,我怕,我怕,南宫娟说我没有保护好孩子,孩子每晚夜里都回来找我哭诉,我好怕,婵儿。”袁金凤见娴儿离开,这才抱着南宫婵说了起来。
“南宫娟是个坏女人,她的话你不能相信,明白吗,凤姐姐若是害怕,婵儿今夜陪着你可好?”
“好啊,好啊!”袁金凤欢喜雀跃,做出来的动作像极了小孩子,南宫婵就更加的笃定,肯定是她们的膳食出了问题,否则凤姐姐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你们好好照顾少奶奶,她的饮食一定要注意,明白了吗?”
南宫婵转身看着身边的丫头吩咐了一句,这才抱着袁金凤示意她冷静下来。
曾经的凤姐姐,那么的灵气满满,说话做事干净利落,嫁入国公府是她的幸福还是不幸呢?
“凤姐姐,你还年轻,孩子迟早都会有的,不要难过,身子才是最重要的,身子调理好了,等哥哥回京之后,你们就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孩子,我的孩子,婵儿,我没有保护好他,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谁都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不能一直沉浸在痛苦中,我们还要继续生活,我们应该看到希望,凤姐姐,相信婵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袁金凤似懂非懂的看着南宫婵,最后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好了,你休息一下,下午我带你出府去转转好不好,这样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好啊,好啊!”袁金凤又是一阵开怀的拍掌,这次她没有拉住南宫婵,而是乖乖的目送她离开。
南宫婵出来之后随即就去了南宫鹏的房间,一进门,整个房间就弥漫着中药的味道,可以想象,这一年里他到底吃了多少药。
曾经的盖世英豪,如今却要依靠药罐子苟延残喘,南宫婵能体会爹爹从高峰跌倒低谷的悲哀,也能体会他看透人情世故的无奈。
曾经的国公府,门庭若市,巴结者不计其数,那时候的爹爹意气风发,睥睨天下。
那时候他有一个美丽温柔的妻子,有一双容貌倾城的儿女,走到哪里便是哪里的焦点,曾经的南宫鹏就是幸福的代名词。
可是时至今日,他缠绵病榻,又有几人真心的来慰问过,事态炎凉得令人心惊。
“爹爹,婵儿来看你了。”南宫婵走到南宫鹏的床前坐下,轻轻的唤了一声。
“你来做什么?”
“女儿来看爹爹,还需要理由吗?”南宫婵对于他的冷漠已经无所谓了,从昨日到现在,他也没有给自己任何好脸色看过。
“现如今的国公府已经萧条的不成样子,爹爹还要瞒着婵儿吗?”
“爹爹,从今往后,南宫一族,由我来守护,我会护你们一世平安,保南宫族兴旺发达。”
南宫婵问了良久,也不见南宫鹏开口,便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你吗?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南宫一族危难之际你又在何处呢?”南宫婵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些熟悉,爹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实在怨自己。
可是怎么可能呢,爹爹从小疼爱自己,宠溺非凡,如果这个时候,爹爹不应该庆幸自己没在府上逃过一劫吗,怎么反而还怨自己呢?
南宫婵不由得回想起明玥,凤姐姐刚刚见到自己时也是这般模样,这三者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她们说的话并不是自己的本心和真正意愿。
那么他们是由什么东西在操控呢?
“爹爹放心,日后南宫一族的荣耀由我南宫婵一力承担。”南宫婵说完突然不经意间瞟见了桌子上的药碗,心中突然明了,但是她没有说话,起身便要离开。
“婵儿,爹爹信你,额,噗!”南宫婵才走到门口,听见南宫鹏的话,心中感动急忙回过头,却看见地上喷出的鲜血,吓得扶起南宫鹏。
“爹爹,你可还好?”南宫婵为他轻轻的抚摸着胸口,希望他能好受一些,都应吐血了,想必这身子损耗的厉害。
南宫婵看着地上的血液,竟慢慢的变了颜色,虽然她不懂药理,不通岐黄之术,却也能猜到,爹爹这个样子恐怕是中毒了,而且药性长时间的侵蚀,已经融入了血液。
南宫婵不难猜想,可能明玥和凤姐姐都是中了同样的毒,那么自己要如何做才能救她们呢。
而且从现在的情形来看,玥姐姐应该是中毒最深的,她已经陷入疯癫;凤姐姐每日心惊胆战,精神失常,也好不到那里去;但是最令她担心的还是南宫鹏,虽然看起来他是最轻,但是爹爹毅力非凡,在与毒药的对抗中定会伤了身子,而且他毕竟年迈,身子越来越弱,此刻更是已经到了吐血的地步。
“爹爹,你的毅力是最令女儿佩服的,所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这府上的丫头奴才一个都不要相信,甚至母亲。”
“呵,你母亲,已经好多日没有过来了。”南宫鹏说着垂下眼眸,神色黯然,夫妻多年,恩爱情深,不曾想一场危难,竟然连夫妻的情分都疏远了,可悲可叹啊!
“娘亲是个善良的女人,与你情深义重,多日不见实在不是她的作为,爹爹若是怀疑了,有些事情,不妨放手去做。”
南宫婵昨夜回府,她实在找不出一个理由说服自己,能让一个母亲不想见到自己失踪一年的女儿,甚至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问候和关怀。
除非她不是自己的娘亲,否则又怎么会忍得住!
作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不思量好好照顾自己生病的夫君,关怀自己羸弱的儿媳,竟然成日藏在佛堂,成立礼佛,真是讽刺。
如果佛会帮她,那么她的儿子为什么会被发配边疆,她的孙子为什么会胎死腹中。
没有人比南宫婵更了解自己的娘亲,她深爱爹爹,深爱子女,深爱国公府,又岂会因为一场变故,让她变成现在的模样呢,这不得不让南宫婵怀疑,那佛堂里的妇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