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洁转头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突然之间觉得,这一年的时间里,她仿佛已经脱胎换骨,不在是以前那个娇蛮任性的姑娘了。

现在的她说话处事,行为举止都已经完全符合她国公府小姐的身份,只是可惜啊,这一年里国公府已经不是之前的盛大模样了“你们都要感谢南宫小姐救了你们一命。”到最后梁玉洁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拉着南宫婵就离开了。

“叩谢南宫小姐,奴婢们叩谢南宫小姐。”身后的人还在不停的朝着南宫婵和梁玉洁叩拜,南宫婵心中明白,这些跪着的人又有几个是真的感激自己呢。

“哼,不就是一个畜生么,丢了就丢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啊,皇后娘娘是越来越糊涂了,还是南宫娟说的对,我们都是人,难不成还比不过一个畜生么?”

南宫婵仔细聆听,果然啊,这些宫女奴才都是表面一套,背着一套,看似臣服,实则暗藏杀机,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南宫娟竟然已经聪明到想要动摇奴才思想的地步。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啊,自己很是感激这一年里跟在梁玉洁的身边,她就是一个良师,而自己也算一块璞玉,经过一年的雕琢,自己终于脱胎换骨,那是比重生还要令人感到充实的东西,那是一种内在的升华。

南宫婵转头看向梁玉洁,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也不多言,只是静静的陪在她身边,或许她现在需要的只是陪伴而已。

梁玉洁的内心是烦躁的,这么些年,自己内心承受的东西太多,以前白儿小的时候,自己还能对着他唠唠叨叨的,发泄一下,现在他长大了,身上的担子也不轻,而且也懂事儿了,所以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跟他说的。

虽然他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的心头肉,但毕竟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太过唠叨,反而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和休养。

跟宫里的其他女人也是没有一个真心的,毕竟自己生在高出,一般人敬畏害怕,后庭之中又是争风吃醋尔虞我诈,一来二去的连个知心的人都没有了,即便是玉嬷嬷也不能弥补自己内心的孤寂。

至于皇上,那就更是奢望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虽然也算的上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却始终少了夫妻之间的亲密和关怀。

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相敬如宾这个词,如果夫妻之间真的相敬如宾了,就真的没有了生活在一起的意义了,就像现在的自己一般,与皇上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除了彼此之间还认识,都不知道这些年磨砺光了之后,还剩下多少感情。

但是南宫婵不一样,她就是一个动物的形态出现在梁玉洁的面前,而且不能说话,不通人语,更不懂得子话里的意思。

所以梁玉洁每次有什么事情,都会想起她,都想着要跟她诉说,她也乖乖的做一个安静的聆听着,最主要的是,因为她不是人,所以永远都不用担心会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

“南宫小姐,本宫觉得,这一年里你成长了不少,可是到了什么地方,遇见了什么人?”回到凤仪宫的正殿里,梁玉洁示意南宫婵坐在自己的身边,这才询问起来。

总觉得她变化太大了,现在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都不一样了,仿佛就是变了一个人。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这一年里遇见了一个特别好的恩师,她就像皇后娘娘一般的慈祥善良,如同灯塔一般为臣女指引着前进的道路,臣女跟着她学习了一年,今日终于学成归来。”

“学成归来?”梁玉洁一脸惊讶的看着她,难道她的不是意外,而是她故意为之,为的便是要自己学习为人处世之道,然后回宫,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娘娘不必惊讶,臣女也是偶然的机会才遇到了这样一个恩师,只是跟在她身边潜移默化罢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所成,臣女出言鲁莽,令皇后娘娘见笑了。”

“那倒也不会,南宫小姐现如今的造诣已经令本宫眼前一亮了。”梁玉洁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南宫婵,之前她与白儿之间的那些事情,不知道现在她可还会这么执着。

白儿要成亲了,这件事情她知道吗,如果知道了她会怎么做,如果还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告诉她,梁玉洁思考了半晌,感觉好生为难呢。

“皇后娘娘,若是没什么事情,臣女就先告退了,臣女的一个好姐妹现在宫中,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了,所以臣女想这会儿过去看看。”

“额,好,好,你去吧!”梁玉洁本就在走神,听南宫婵说要离开,未曾多想便应允了,免得自己为难。

南宫婵前脚刚走,后脚东宫的人就来禀报说,国公府二小姐今日去了东宫,要求做太子殿下的侧妃,殿下已经答应了。

而且还要求殿下从正门将她迎接进宫,声称什么之所以没有争夺这个正妃的位置,是觉得太子殿下与她长姐的婚事在前,否则依着她国公府嫡女的身份,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与人作妾的,即便是太子殿下也如此。

梁玉洁听完,不由的舒了一口气,这家伙的这份儿魄力自己是服气的,若是换在一年之前,她这么说,或许还好,因为那个时候国公府可是京城的名门望族,实力雄厚,但是现在,老国公体弱多病,公子又被发配边疆,少奶奶失了孩子,成日里以泪洗面,夫人忧伤之愈无力回天,每日在家诚心礼佛。

所以啊,此刻的南宫族嫡亲小姐,真的不算什么,但是她却将这番话所得如此的掷地有声,想必心中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做吧。

“好一个南宫婵,好一个南宫族嫡女,玉嬷嬷,此女不简单啊,本宫打赌,南宫娟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你信不信。”

梁玉洁望着南宫婵离开的方向,朝着身边的玉嬷嬷轻轻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