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长大了母后也疏于管教,无论如何,你都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又该舍弃些什么。”
“南宫小姐性子机灵,一定很讨人喜欢吧。”母子两沉默了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梁玉洁最终还是询问了南宫婵的事情。
她也深信,能让自己儿子如此上心的女子,不会是简单的角色,可这一次,自己却不得不断了她们这份相思。
“是啊,她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家伙,所想所思都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推算呢。”
周慕白想起她的模样,都忍不住扬起宠溺的笑容。
“皇儿是真的很喜欢南宫小姐,说起她,皇儿脸上的表情都是不一样的呢。”
梁玉洁的眼中闪过一片悲伤,如果他们是平常人家的孩子,自己会为她们筹备最好的婚礼,让她们终成眷属,可这些,自己现在偏偏就做不到。
“说不上多喜欢,儿臣想这便是爱了!”
周慕白转过身子,一脸认真的看着梁玉洁,自己从未跟她说过这些,也从未提起过男女之事,因为他明白,自己的母后在情感路上从未顺畅过,不为别的,只因她的夫君是当今天子,就注定这一生不会只属于她一个人。
周慕白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了下去。
“曾经儿臣以为,女人不过如此,漂亮的心机深沉,丑陋的又无心去欣赏,所以儿臣不近女色,不喜女眷,甚至这东宫里的侍女都从来不能近身伺候,想着后宫三千女眷,若真到了要给天下一个交代时,如果没有情感,任何女人对于儿臣来说都是一样的。”
“直到遇见婵儿,她给了儿臣太多的惊喜,太多的意想不到,太多的无法预估,所以在不知不觉间,儿臣,深陷了!”
“若不是她此刻身上还背负着与周慕宇的婚约,儿臣早就不管不顾的纳她为妃了。”
“呵,只是她的身份太特殊,地位又太尴尬,国公的女儿啊,背后的势力不能忽视,得她者几乎就得了周朝的半壁江山,所以周慕宇才会如此着急,如此看重,为此我们的结合注定困难重重,。”
周慕白不是没有想过她们之间的未来,而是不敢想,自己与她有没有未来真的两说,撇开她的身份不说,救她那怪物的身子,若是被世人知道,就一定不会被容纳。
现如今就连母后都让自己要舍弃她,这条路就更难了,几乎是孤军奋战,没有任何的援助。
“皇儿以为爱是如何的?”梁玉洁是震惊的,她从未想过周慕白对南宫婵的感情已经浓烈到了这个地步。
一开始她以为小孩子嘛,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男未婚女未嫁,又相互吸引,相互喜欢本无伤大雅,现在看来,是自己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爱便是想要时刻与她在一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儿臣的心,痛着她的痛,喜悦着她的喜悦,难过着她的难过,悲伤着她的悲伤。”
一连串的排比句,听得梁玉洁的心越收越紧。
“爱便是儿臣见了她之后,其他女人在儿臣眼中便都是摆设,心里眼里除了她,几乎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周慕白索性说个一清二楚,既然母后问起了,自己就说了吧,免得藏在心里反而难受。
“呵!不愧是你父皇的孩子,你们父子两这一点挺像!”愣了半晌的梁玉洁,长长的叹息一声之后,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当年在江北城,皇上第一次见了待字闺中的杨媚儿,从此再也移不开眼,再也忘不记她容颜,当日没有急着带她回宫,他又第二次游历江南,目的只有一个,便是亲自将杨媚儿带回来。”
“那一年母后刚刚怀上了你,跟你说的一样,你父皇为了天下人一个交代,所以给了我一个孩子,而起也就那么一次机会,在他眼中,皇后与宫里的宫女并没与什么区别,有了你他便可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也是好在本宫当年的身子争气啊,一举得男,稳定了后宫的地位,加上你孝顺乖巧,皇上看着确实喜爱,一来二去这身份也就稳固了。只是皇儿可知,为了保住你,为了让你在母后的腹中健康成长,你可知道母后都做了些什么?”
“儿臣不知!”周慕白从未听她说起过这些,自然生疏,被她这么一问,瞬间蒙了。
“为了能顺利的生下你,为了不遭别人的毒手,母后曾经在灵山寺住了三个月之久,直到分娩时才回的宫。”
“所以母后想表达的是,你们所爱之人固然有特权,固然可以恃宠而骄,但是我们这些没有情爱的人,也是无辜的,也没有比谁少付出,可得到的却最少,承受的危险也最多,难道就不应该被善待,皇儿你可明白母后的意思?”
“儿臣惶恐!”周慕白急忙躬下身子今夜是提起了母后的伤心事啊,实在不孝!
“呵,没什么好惶恐的,事情就是如此,母后要告诉你的是,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好自己,这些年,没有恩宠又如何,没有疼惜又如何,本宫不也照样活得好好的吗?”
梁玉洁说着双眼通红,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确实不是滋味。
“母后,儿臣明白,若真到了哪一步,儿臣知道怎么做的。”
周慕白没有想到向来坚强的母后会给自己说这些,或许是自己真的长大了,该独当一面了,又或许是母后真的老了,没有之前那么隐忍了。
不管是那一个,对自己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儿,前二十年母后护着自己,那么余下的几十年,就该自己护着她了。
她自己都说,她是没有恩宠的皇后,呵,如果自己不强大,如何保证她日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