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开花出了春深馆没有半点停顿,直直朝着战王府的方向而去,而且一路上脚速极快,素白衣眼瞅着,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来人往,又不敢动用轻功,而他心中又有无数谜团等待解答,叹了口气,瞅了一眼不远处的一个巷道有了主意,快步走了进去。

不一会人便消失无踪,半个时辰以后,独孤开花已经被素白衣搀着往旁边的茶楼而去。原本他还有些不情愿,但是抬头看到那茶楼的牌匾时这才放弃了抵抗,倒是素白衣一门心思想要套出答案出来,倒是没有仔细看。

阳光下,茶楼牌匾上的四个大字金光闪闪。

“元宝茶楼”

“两位爷咱们去二楼还是坐大堂呢?”看到二人,守门的小二直接上前热情热招呼道,素白衣牛头看了一眼二楼隐约觉得有点熟悉,不过顺从的有些过分的孤独开花挣脱他的束缚直接跑向了二楼倒让他无心去猜测为何会有这点疑惑,匆匆忙忙的吩咐了小二,素白衣又是一阵急忙追赶,一直到二楼坐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进了什么茶楼。

脸色一瞬间垮了下来,再望独孤开花时,那笑容已经灿烂的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素未谋面的亲爹一样。

“前辈,今儿晚辈身上可是只带了十两银子,就这么十两,您啊,看着好好的吃啊,吃之前呢,咱们好好的看看啊。”说完那脸色分明已然要哭出来。

孤独开花闻言面色一冷,瞪了他一眼,冷声说到,“怎么?今天你使劲的给老夫下了一个套,老夫就吃了一点好的怎么你就心疼了吗?还十两?呵呵,这是故意在老夫这里装穷吗?趁早收起来吧,不然的话,老夫一会就也不知道自己要吃多少了呢?”

孤独开花冷冷一笑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银子,又白了他一眼。

脸上满是鄙夷,一听这话,素白衣哪里还敢继续装,直接便收了起来,放进了袖口里,舔着脸讨好道,“是是是,前辈教训的对,前辈一向是深明大义,什么时候都会为晚辈考虑的,晚辈方才小心眼发作的,都是晚辈的错,今儿啊前辈吃多少都行,晚辈没事的。”

“哼!算你小子识趣。”眼皮抬了抬,孤独开花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拿起桌子上之前放置的茶壶倒了一杯喝了起来,今儿一大清早便被这死小子给诓到了那个什么春深馆,到现在一点米水没打牙,他就喝了点茶水,可是茶水也不顶饿啊,去个茅房就没了,他原本也只是打算吃点垫垫肚子,没想到死小子居然给他来这套,那今儿啊,呵呵他就让死小子好好的开开眼界。

心里打定主意,孤独开花面上却是不显,神色缓和一副被他说动的样子,不一会那小二上来,他也只是点了一些便宜的开胃菜,看到素白衣脸上的笑容,孤独开花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在等点心的间隙,素白衣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

“前辈,您真的觉得那个男人一定会告诉你实情吗?”“那你觉得呢?”孤独开花反问道。

“前辈觉得不太可能,那人虽然貌似恭敬,可是不知怎的晚辈总觉得那人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奇怪。”

沉思片刻,素白衣缓缓说到,说完突然想起其中的一个场景开口问道,“对了之前在那春深馆,听到前辈说他可能是冤枉的,那前辈觉得他究竟是不是冤枉的呢?”

如果他真的是冤枉的话依照眼前这位的暴脾气,哪里会不直接查明,还要拖到今日可是如果不是冤枉的话,又为何会当着那人的面说出来,现在想想这一幕也着实的有些奇怪,而且奇怪的是那人的态度还有眼前这人的神情。

听到素白衣突然问到这个问题,独孤开花微微沉默,没有直接回答,半晌,这才目光望着茶楼外面的街市,声音沉沉响起,“罢了,不过是一段往事,也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情,今儿你既然问了,那老夫就跟你说说吧。”

长长叹息一声,孤独开花脸上满是追忆的神情,就好像又回到了当年一般。

孤独开花并不是如江湖上人猜测的那样出身于名门武学世家,他的名字也不是因为他的母亲生他的时候一株昙花开了所以叫孤独开花,这全部是江湖上一个人胡乱编出来的。

可是偏偏就有人信了,而他又一向不爱解释,同时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所以到如今居然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世。

他从小不过是一个放牛娃罢了,父母双亲是谁,他一概不知,从小便被一个瞎眼的老太婆养大,这老太婆脾气古怪,也因为如此,养大的孤独开花的性格也一并的变得十分古怪和孤僻,老太婆养他到十岁便死了,没了亲人,孤独开花便把那头养了五年的牛卖了。

一个人去闯荡江湖,这一去还真就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那人在教授完他武功便云游四方去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怕也早就不在人世了。

只是独孤开花有了武功,在打败了前来挑战的人以后也学了其他的门派,创立了自己的门派,在这里孤独开花并未说明他创立了那一派,只说在创派之处,在山脚下捡到了一个弃婴,可能是因为相同遭遇的原因,只是看了一眼孤独开花便决定了收养了他,而且起了一个名字叫阿禾。

那个时候稻田里的禾苗长势更好。

阿禾从小就十分听话,在山上的时候平日里看到他就喜欢低着头,一来二去的孤独开花便也习惯了他的这个小举动,有空他就会亲自教授他武功,所以他的武功一直是门派里最好的。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挺好的,因为孤独开花已经有些厌倦了这种生活,他打算在教授他三年以后就把掌门的位置传给他,然后他也学着他的师父一样云游天下,可是算盘打的好,珠子却不爱听话了。

因为门下的弟子岁数层次不齐,所以他也给一些到了岁数的门人娶了媳妇,那些有了妻室的和那些没有的分住于两个不同的区域。

当然也一直相安无事,只是突然有一天他在房间里打坐,外面吵闹震天,等他出的门去,阿禾被人用绳子绑着满头是血的跪在门前,而旁边一个弟子义愤填膺的指着他对孤独开花细数罪状,其实一堆话也没有别的什么。

只有一点,阿禾奸污了那人的妻室。对于这件事情阿禾是不承认的,可是偏偏那人说的详细,而且被撞见的那一幕也被很多人看到,容不得他狡辩,孤独开花让人把他关在了后山,而他自己则坐在了房间里沉默不语。

孤独开花仔细的想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没有半点不对的地方,可是他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这山上结婚的门人太多,可是从未听说过阿禾对那些女子有不轨的行为,而哪位门人他也依稀记得他的妻室并不是什么如花似玉的容貌,如何能够引得阿禾犯下这样的大错,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无奈之下他亲自去问了那人的妻室,只是在他离开以后那人的妻室直接上吊了,这一下子直接让此事在山上沸腾了起来,所有的门人都跪在他的门外,要求让他处死阿禾,孤独开花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紧闭着房门。

说到这里,孤独开花停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水,扭头看向素白衣,眸色沉沉。“素白衣你说这阿禾会不会真的做了这事呢?”

“这个晚辈不知道,但是既然被人捉在了床上,那自然是做了的,只是究竟是不是自愿的就不清楚了。”素白衣认真回答道,他已经隐隐的菜到了什么,没想到那个面貌普通的男子居然还有过这样的遭遇。

“你说的不错,是不是自愿的就是个最重要的问题,所以我让其他的门人回去,亲自去了后山……”

孤独开花继续说道,因为之前太过吵嚷让他没有时间来问清楚事情的真正来龙去脉如今只有两个人他想知道阿禾是如何到了那房间的,因为当时阿禾口中翻来覆去只有五个字,“我是冤枉的。”

阿禾似乎是冷静了许多,看到他的第一眼便是直接跪在地上,孤独开花没有说话,在他旁边找了一块干净的地儿坐下,然后又硬拉着他坐下,这才开口问他当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禾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完以后孤独开花便离开了后山,第三天以后就宣布对阿禾处于门派刑罚的决定,废除武功,打断双腿,驱除山上。

至于以后只能看他自生自灭。而孤独开花便在那一日委任了新的掌门人,而他自己则离开了山上,云游天下就像他之前打算的那样。

“什么?真的是他做的?”听到后面那句话,素白衣一下子便惊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听这老头说的那些,很明显就是手下人对老头对阿禾的宠爱看不过眼这才让人陷害了他,明明如此简单的一个圈套,怎么事情就突然成了这个样子,他越发的觉得疑惑了起来。

“前辈那人究竟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没说什么?他只说让我对他施以刑罚。”叹了口气,孤独开花缓缓说到,语气里竟然有说不出的怅惘和苍凉。

“其实这么多年我已经查明了当年事情的真相,我也一直在找他,可是没想到他就这么突然的出现了,依旧是那样的恭敬的态度,真好,只是老夫终究还是亏欠了。”

素白衣闻言看了孤独开花一眼,头也低了下去,听着话便知道当年那人如他所想的那样并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为何不选择直接说出来呢!不过看到老者这样子,素白衣第一次没有率性问出来,只是头一次发自内心的恭敬给他倒了一杯茶。

“前辈请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