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了青竹的伤口,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太医也给开了一副预防风寒的药,事情算是告了一段落。

而相较于自己,秦心怡那边的情况就比较严峻一点点,烫伤是难免的了,听说腿上红肿一片,严重的地方皮都脱了。

这一晚,离歌房间这边格外安静,邬荣璟也没有过来烦自己,离歌趴在窗台那边,借着画舫上四处悬挂的灯笼看着岸上渐渐恢复宁静的凌城街景,神色恹恹。

青竹刚开始还不太敢同她搭话,直到这会儿才渐渐放开来,接过宫人送过来的水果,看着那边发呆的公主:“公主,你既然觉得难受,那为何还要这样待秦三小姐呢?其实奴婢觉得,三小姐人似乎还不错,并非传言中那样勾三搭四。更何况,这事情让小将军见着了,估计更不待见你了。”

要是放在以往,青竹肯定不敢这么说话的,但是现在离歌是真心待她好,鉴此,她还是提着小脑袋谏言了。

离歌闻言幽幽的转头看了她一眼,对于她此时此刻的举动,不由心中微暖:“小青竹,你这样同我说话,你就不怕被惹我生气啊?”

“怕!”青竹点了点头,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内心,“但是奴婢看着小将军同公主渐行渐远的样子,奴婢还是不得不说。小将军十五岁从戎至今,性子嫉恶如仇,公主比奴婢还要了解才是。”

怕离歌误会自己,青竹进一步的解释道:“奴婢不是说公主是恶人,只是在对待秦三小姐的这件事情上,确实有时候太过了。公主这段时间的转变,奴婢等人有目共睹,可是在面对小将军的时候,公主却没有很好的表现出来,如果小将军能同奴婢这样般看到公主的好,那肯定会喜欢上公主的。”

离歌扯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心道:可是我的目的不是让他喜欢我啊,作为万恶的女炮灰,我的重责是让他们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倒也想把我儿子扑倒,成为我的男主,奈何……臣妾做不到啊!

“人生在世,并非事事如愿的!哎~天色已晚,我们也休憩吧!”离歌叹了一口气,努力忽视掉自己心中的愧疚。

青竹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服侍着她更衣便躬身退了出去。

次日,离歌是在一阵喧闹声中醒来的,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声乐,她整个人直接窝进了被窝。

啊~我还难受着呢,咋办?昨天刚伤了人家,我今天还得害人家,要不要这么折磨人啊!心里鸭梨山大啊~离歌很想扬天咆哮,但是奈何啥都做不来。耳边传来青竹欣喜而激动的声音的时候,她只想哭啊。

“公主,你知道吗?一年一度的花魁比赛刚好在今天进行耶,而且也是在画舫上,好不热闹!”

离歌从被子中冒出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悲切的小脸同青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青竹,我觉得我可能还没回去,就先被精神折磨成神经病了!”昨晚上离歌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来来回回做的都是自己残害秦心怡的画面,真实得仿佛自己要挖秦心怡眼珠子的刀柄上的冰凉温度还烙在自己手心上。

“啊?公主我们明天就回宫了,怎么会呢?而且奴婢早上还看到秦三小姐了,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走路比较不麻利而已。”青竹还是比较了解离歌的,听到她的话就知道她应该还在记挂昨天的事情,赶忙安慰道。

听到青竹的话,离歌不知道自己是该笑呢?还是该哭呢?

“这都还能走动啊?”看来该来的还是得来,你看人家都还能走动,我还能找啥理由不做坏事呢?

穿戴好,离歌便携着青竹来到了画舫外面,只见外面都已经站满了宫人,纷纷都在翘望着不远处华丽不比他们小的画舫议论纷纷,无比热闹!

“哇!公主,你快看呐,他们在登船了。奴婢方才听人说,今年的花魁比赛东、西、南、北四花坊竞争最激烈了。”青竹挽着离歌八卦道,“其中南坊花满楼有一个叫穆儿的姑娘,实力最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离歌闻言,点了点头,百无聊赖的说道:“实力是很好,而且还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呢。”不过最后都被凌安阳给整死了而已。

后面的这一句离歌并没有说,反正这一趟算是故事的一个大转折。至于那个穆儿……离歌的目光下意识的往身后看去,最后落在了那边随着楚于邵等人一起过来的洛子城身上。

楚煜是走在最后面的那一个,穿过间隙,一双凤眸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船头那边的离歌身上,发现她的一双水眸落在洛子城身上的时候,缓缓的敛下了眼眸。

“煜哥哥,早上好!”司徒夏桑从另一侧徐徐走了过来,笑吟吟的朝楚煜那边走去。小手二话不说便要往楚煜的手上攀去。

楚煜一如既往的不着痕迹的避开了,面容清浅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楚于邵看着睨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抹讥讽。

质子就是质子,上不了台面,美人投怀送抱都不敢收。

司徒夏桑的姿色可是上乘的,不同于秦心怡的干净美,也不同于离歌的妖艳,乃是玲珑美,三人各有千秋。

作为商丘国毕国公司徒钊的掌上明珠,司徒夏桑可是众皇子惦记的对象,楚于邵也不例外,除了她的美貌之外,她家族的实力更是他所窥觊。之前一直以为她是因为年纪尚小,不想婚嫁,但是这一趟出使,他才意外知道,原来是心有所属。

不过面对这样的情况,楚于邵可是一点都不急。看着楚煜,他眼底闪过一鄙夷。反正这个慕容家的遗孤早晚都要死在自己手中,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又何须紧张!

离歌目光从洛子城身上收回,刚好看到了楚于邵这副猥琐的样子,不由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长得那么流氓了,还不知道收一收自己眼底的流色,一脸荡漾。”

“臭丫头,你说谁呢?”邬荣璟正要朝她走来,没想到却听到了她的话,以为是在说自己,脸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