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李淑媛发现舍友陈丽丽每天都很晚回来,有时候甚至彻夜不归。她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她也只是含糊其辞,李淑媛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再过问。
直到有一天晚上,陈丽丽回到宿舍一言不发,倒在床上,用被子捂住头失声痛哭。李淑媛慌了,忙过去问她怎么了。
陈丽丽抽噎着,半天才难为情地开口说“我已经两个月没来例假了,我。。。我可能怀孕了。”李淑媛惊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
陈丽丽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淑媛气不打一处来,说“你既然不肯说,那我也不管你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陈丽丽这才羞愧难当地说是陆予锡。
李淑媛差点没喷血,她指着陈丽丽就骂道“丽丽,你是鬼迷心窍了,陆予锡那个花花公子,他换了多少女朋友,他恐怕自己都数不清,你怎么跟他有瓜葛了?”
陈丽丽只是哭个不停道“刘程闪婚以后,我心理苦闷,陆予锡经常安慰我,就。。。。。。”
李淑媛怒道“安慰着,安慰着就安慰到床上去了?”见陈丽丽满脸通红,泪流满面的样子,她又不忍心,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陆予锡知道这件事吗?他怎么说?他愿意跟你结婚吗?”
陈丽丽闻言又是大哭“我打电话跟他说了以后,他就挂了电话。我,我都几天联系不上他了。”“淑媛,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李淑媛拿起手机拨打陆予锡的电话,果然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李淑媛说“当务之急是你先去医院检查,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怀上了。”于是第二天周末一大早,她就陪着陈丽丽去医院做检查了。检查结果出来,是怀孕了,并且已经两个月的孕期了,虽在意料之中,陈丽丽还是情绪激动,泪水流个不停,完全拿不定主意。李淑媛说“不管怎么样,先把陆予锡那个混蛋找出来再说。”
李淑媛拿起电话给杨宇拨了过去。而在此之前的两个小时里,杨宇正在组织部门的集体活动时,接到李淑媛的电话。自从杨宇公开和董夕月的关系以后,李淑媛便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了,所以接到她的电话,他有些意外。
李淑媛在电话里问“杨宇,你知道陆予锡在哪里吗?他电话打不通。”
杨宇不知道李淑媛为什么找陆予锡,他问道“我这几天在忙,没跟他有联系。你找他有事吗?”
李淑媛“嗯,有事。急事,你能不能来医院一趟,电话里说不清楚。”
杨宇一听医院,以为出了什么事,当即就叫技术部副部长继续主持部门活动,他有事先走了。
到了医院,杨宇找到李淑媛和陈丽丽,由于太过尴尬,陈丽丽找了个上洗手间的借口,让李淑媛跟杨宇解释事情的经过。
与此同时,没有了杨宇的陪伴以后,董夕月又开始每天夜里被噩梦所困扰。梦里都是蒋建国弥留之际瘦得皮包骨头的样子,还有他有气无力的话语“杨宇这个小伙子,的确很不错。但是他不适合你,他还太年轻,他今年才23岁,他又是那么出类拔萃,他会有很多机会,他还会越来越优秀,他也会遇到更多的人,会遇到更加美丽优秀的女孩子。他现在喜欢你,只是因为你现在的容颜,等过几年,你年老色衰了,他未必还待在你身边。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他现在喜欢你,只是因为你现在的容颜,等过几年,你年老色衰了,他未必还待在你身边。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蒋建国的这句话一直在她脑子里回转,在她耳边轰炸。
一会,又梦见彭羽血肉横飞的残骸。
她每天晚上都从噩梦中惊醒,再也不敢入睡,每天如此。以致白天的工作,她经常走神,频频失误,被她的主管领导指责多次。
她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周末她去医院打算看看神经内科。医生给她开了一些安神的药,还给她开了一些安眠药,嘱咐她如果可以,就尽量不要吃安眠药,会产生依赖作用的。
她谢过医生以后,准备下楼,神经内科在四楼,电梯人太多,她就走楼梯下去。当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无意中憋见二楼的大厅里背对着她站的那个高高瘦瘦的背影不是别人,正是杨宇。她刚抬腿走过去没几步,就看见原来他对面还站着李淑媛,而她知道整个二楼都是妇产科。
李淑媛是正面对着楼梯口了,她早就看见了那个窈窕修长的身影朝这边款款而来,心底的那份不甘心重新腾腾燃烧。她心理升起一股恶念,于是故意扬了扬手中陈丽丽那张B超单,冲面对着她的杨宇很大声地说道“杨宇,孩子都两个月了,你说该怎么办啊?”杨宇安慰道“你别着急,我会想办法。”
董夕月闻言如遭五雷轰顶,“孩子”“两个月”,她不敢相信,前段时间他们不是每天都过着蜜里调油的生活吗?怎么可能?难道是他骗她说出差的?她转念一想,突然又悲凉的发现,自己有什么资格去管?自己已经没有生育可能了,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剥夺他当父亲的权利?
这样想着,她就又转身,失魂落魄地准备离开。
李淑媛故意叫住她“夕月姐,好巧啊,在这里看见你!”
杨宇这才转身发现董夕月,几天不见,她好像憔悴了很多,他走过去,关切地问“你怎么来医院了?生病了?”边说边习惯性地伸出手,想抚摸她的面颊,她却闪身躲了过去,他的手就落空了,停顿在半空中。
“没事。”她虽然相信他,但是她还是希望此刻他能解释点什么。而杨宇他不知道董夕月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他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也不知道她是否误会了,他刚想解释,又觉得这毕竟涉及到陈丽丽的隐私不宜向他人道来,而且并非什么光彩的事情,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见他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董夕月失望无比,她说了声:“你们先忙,我先回去了。”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李淑媛目睹这一切,眼角勾起一丝冷笑。
此时,陈丽丽已经回到大厅。杨宇安慰了她一番,说“我现在就去帮你把陆予锡那小子给找出来!”说完,他拿起电话拨打人事部专门管理档案的人“喂,小文,我是技术部杨宇。麻烦你现在去公司帮我查一下陆予锡的个人档案,看看他当初入职时候填的家庭住址。嗯,很急,现在就要。麻烦你了!”
小文家就住在生活区,走到公司也就几步路的时间,很快她就反馈了陆予锡的地址给杨宇。
杨宇开车找到陆予锡家,他家是一个独栋两层楼小别墅。嗯响门铃,一个穿着华丽的四十多岁的妇女过来开门,杨宇料想是陆母,“阿姨您好!请问这是陆予锡家吗?我是他同事兼好友,我叫杨宇。”
陆母露出一脸和蔼的笑容道“小杨啊,快进来,进来,我们家小锡提起过你。”
杨宇换鞋进屋,屋里装修金碧辉煌,早就听说陆予锡的父母是做酒店生意的,这家里的装修风格倒和酒店大堂类似。陆母叫家里的阿姨给杨宇倒了杯咖啡,杨宇忙道“阿姨,不用客气。我来是找陆予锡有点事情,他在家吗?”
“在的,在的。这小子这几天整天窝在家里打游戏,也不去上班,说是请公休在家里休息几天。”陆母又扭头对阿姨说“覃姨,你上去把小锡叫来,说他朋友来找他了。”
那覃姨答应了就往二楼走去,杨宇又和陆母寒暄了几句。陆予锡就出现在二楼楼梯上面,他穿着宽大的睡袍,平时一丝不乱的头发此刻蓬松着,他看见是杨宇,一点不奇怪的样子,叫到“杨宇,上来啊!”杨宇又跟陆母客气了几句就往楼上走。
杨宇跟着陆予锡进到他屋里,随手把门掩上。宽大的房间里,就一张床,一台电脑桌,一整排大衣柜。电脑上面还是凌乱的游戏画面,电脑桌前的烟灰缸里都是烟头。杨宇走过去,坐在床边,盯着陆予锡问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而来吧?”
陆予锡走到电脑桌旁,从烟盒里拿出一只烟放到嘴里,点燃,慵懒地靠在电脑桌旁,缓缓说道“知道。”
杨宇道“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藏起来,啥也不管了?”
见陆予锡沉默,他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个分贝“陆予锡,你有点担当行不行?是个男人的话,你就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你看人家刘程,二话不说就把家小毅娶回家了。”
陆予锡这才说道“家小毅是什么家世,换我我也会娶回家。陈丽丽是什么家世?就算我愿意娶,我爸我妈也不会同意的。”
杨宇听到他这不责任的话,就怒火中烧,劈头盖脸就骂道“不愿意娶她,你当初干嘛碰她?你毁了人家清白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了?她一个女孩子未婚先孕,你让她以后怎么办?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你?”
陆予锡也怒了“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又不是强迫她。难道当初她没有爽过啊?她休想以孩子来要挟进我陆家的门。”
杨宇气得浑身发抖,刚想反驳,门口传来“哐当”的一声,原来是陆母切了西瓜想送到房间给他们,她在门口听到了屋里的争吵,果盘掉了一地。
屋里的两个人同时回过神来,都紧张地望向门口。
陆母毕竟是生意场上混过的人,当即从容不迫地推门而入。
杨宇微微紧张,道“阿姨。。。。。。”
陆母微笑着对杨宇说“多谢小杨今天过来告诉我们这件事情,要不我这当妈的还被瞒在鼓里呢。”
“这样,陆予锡做过的事情,我们陆家也是做事有担当的人家,我们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麻烦小杨回去安慰一下那个女孩,叫她不要到处张扬,毕竟名节对女孩来说更加重要。我们陆家会给她一个说法的。”
陆予锡迟疑道“妈,你。。。。。。”
陆母狠狠剜了他一眼,他就不敢再说话了。
杨宇见陆母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而且看她的意思是陆家会负责的样子,他就告辞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