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也不能吗?”阿言的眼神绝望了,“那大德他们……那我们……”
“我们还未绝望啊!怎么也要试一试。”我笑说,“阿言,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不能一边打斗,一边想着照顾你,那样太分心了。”
阿言犹豫再三,他咬咬牙,抱起了那堆东西:“好!上仙你大可放心!阿言我一定誓死保护这些东西……上仙,你一定要保重啊!”
“你也是。”我变出了朵云彩送他,“好好藏起来,千万不要被发现,知道么?”
阿言哭着点头,他更加用力的抱紧怀里的东西。用袖子擦擦脸,他笨手笨脚的爬上云层。我推着云彩离开,阿言的哭声渐渐远去。深吸了口气,我转身走进了山洞。
在离开前,我曾在山洞内外加过层层结界。就算是女娲娘娘,想要突破那些结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抱着一丝幻想,或许女娲娘娘还没有完全闯进去,或许大德他们也只是受了点小伤……不过这些,真的只是我的幻想罢了。
等我再进到山洞里,里面已经是面目全非。大德那些被我们称之为“破烂”的挂件,全都被砸了个稀巴烂。而他们三个的尸体,就躺在那片狼籍之上。小姑苏手里还攥着一张马吊牌,我费力的掰开她的手指,是一张沾血的三饼。
“傻姑娘,你就那么不服气啊!”我也不知自己是哭是笑,哑声说,“之前因为三饼输了牌,到死都不肯放下……就让这牌跟你一起走吧!”
我挥挥手,暂时收了他们三个的尸体。强忍住泪水,我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有个黑乎乎的东西从里面滚出来,正好停在我脚边……我低头一看,是樱魂树的树根。
“龙岳!龙岳!”我跪在地上,颤抖着用手去收拢地上散落的土渣,“你何必如此!何必呢!就算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就冲着我来好了!何必……女娲!你何必伤害无辜!”
我的话音刚落,女娲娘娘仙气飘飘的落在我身边。她不曾看向我,冷冰冰的声音在洞中回响:“无辜?我今日杀的,有哪个是无辜?”
“包括你朝歌在内。”女娲娘娘冷冷的下了决断,“你们都该死该杀,没有一个无辜的。”
我抬头看她,讽刺的笑说:“没有无辜的么?真的没有无辜的么?那朝歌倒是想问问您,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需要您亲自动手呢?”
“他们私藏你这个罪犯,难道还不够吗?”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朝歌,你和我装什么糊涂,你不知道自己是在逃犯的身份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我这个在逃犯的身份,又何尝不是欲加之罪?
细究起来,我这个在逃犯又做错了些什么呢?我只是按照王母的吩咐下了凡,按照王母的吩咐接下了超出能力范围的工作。我是犯了些小错,但又哪件是该死的罪过呢?
不小心吃掉凤凰泪的是慕容,爱上凡人的是七姐,弄乱时间搞混季节的是陆压。
结果呢?
慕容飞升成为了凉宫星君,成为王母的左膀右臂。七姐和牛郎在凡间恩恩爱爱,过了一世又一世。至于陆压,他更是顺利完婚娶了“四仙女”。
而我呢?我先前不但要被关被押,还要被打被骂。
难道就因为我弱小,就要承受这些么?
难道就因为我无依无靠,就要任由他们欺辱至此么?
我一个上仙,都带着四个孩子躲到泰山的山洞里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弱小就不无辜吗?无依无靠就该死吗?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她个祖宗的!
“你再等等我。”我咽下眼泪收起樱魂树根,小声对龙岳说,“等我解决了她,我就救你回来。”
女娲娘娘听到我的话,她轻哼一声:“朝歌,你要解决的不会是我吧?你可别忘了,连你都是出自我之手。我虽功力大不如前,但对付你还是没问题的。”
“是吗?”我拍拍手上的泥土,从地上站起来,“或许你说的没错吧!但怎么都要试试……这些孩子跟着我,我总不能让他们白白去死。”
“好。”女娲娘娘拿出她的法器,“既然你这么有骨气,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亮兵器吧!”
女娲娘娘终究有她的傲气,她没有偷袭我,而是公平公正的要和我过招。等我拿出了三尺剑,她也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法器……是斩仙飞刀。
斩仙飞刀,是陆压炼制的。曾经我和他一起去凡间协助姜子牙时,陆压就是带着斩仙飞刀。用这把飞刀,陆压破过十绝阵,斩杀过雷部白礼等神仙。后来斩仙飞刀送到兜率宫时,太上老君封其为“三界第一大杀器”。
而当年在朝歌,我就是用这把刀毁掉了自己的脸。
看我盯着她手里的斩仙飞刀看,女娲娘娘不无炫耀的表示:“我身边一直没有件合手的法器,这让陆压很是苦恼。他想了好几日,才想到斩仙飞刀。在我们成婚前,他特意去兜率宫找太上老君要回来的……朝歌,我能用斩仙飞刀斩你,也算是看得起你了吧!”
“女娲。”和自己比起来,我觉得她更加的可怜,“是不是只有得到我的羡慕,你才会觉得心里好过些?过去的你,可从不会这般。”
被我戳到了痛处,女娲对着我举刀就砍。
斩仙飞刀看起来又脏又破,可它的法力却很强。女娲娘娘用力一砍,刀锋瞬间增大数倍。从刀锋上折射出耀眼的银光,晃的我连连后退!
女娲娘娘砍的又准又狠,我只能勉强招架。我根本无法还击,唯有小心闪躲。被女娲娘娘逼到角落后,我抬剑去挡……尹喜送我的三尺剑,就这样直接被砍断了!
断裂的剑头飞出去好远,垂直的钉在了地上。女娲娘娘回头看了一眼,道:“朝歌,你还不肯认输么?”
输?事到如今我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今日我们之间没有输赢,只有死活。不是她死就是我活,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才刚开始。”我掏出了从文昌帝君那里赢来的檀云扇,“出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