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看不得宋玉吃亏,她急不可耐的说:“兄长在衙门呆了一天,想必也是太过劳累了。不如让芍药来帮帮兄长,下面的一圈牌让芍药替兄长……”

“不行不行。”宋玉还挺不服输的,他抱着牌桌说什么都不肯放,“我还就不信了,这一晚上能一把都胡不了牌?我看我这把差不多就能……”

一连打了四圈的牌,宋玉是一把都没胡上。

宋玉是不知者无畏,他只是对牌况表示奇怪,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我是在一旁清清楚楚的看着,被陆压和尹喜的认真吓到,我连一句闲话都没敢说。默默的抓牌打牌,我小心着别被这两位算计了去。而这二位似乎也把我当成了没有修行的普通人,他们一心想着攻击对方。

牌桌上的火药味儿很浓,呛的我都有些喉咙痒。避免殃及池鱼,我想着该找何等理由把自己从马吊桌上退下来。这一想一犹豫,又跟着打了四圈牌。四圈又四圈,宋玉却还是没有胡牌。

“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宋玉是个武人,也是个粗人,如此之后,他是更加想不明白了,“打了一晚上的马吊,居然一把都没胡过……我这运气是不是也太不好了?”

“兄长,让我来帮你吧!”瑶姬再等不急,她挽起袖子准备上阵,“芍药打马吊的本事是娘亲传的,一定不差的。”

“那个……”

宋玉不想输,却也还是不想让自己妹妹和尹喜交往过密。就在宋玉内心纠结之时,房间门口处响起了文昌帝君的话:“宋玉,不如让我来替你应战如何?”

还真是新年了,天上的神仙都太闲了。文昌帝君有好好的文昌宫不住,他又扮成凡人到凡间来打马吊了。

文昌帝君站在门口,他一身凡人装束。穿着青衣绿袍大长袄,连束发的发簪用的都是桃木的。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尹喜家的书房门口,文昌帝君似是很喜欢这种场面。神情倨傲的在马吊桌上转了一圈,他最后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

“张兄,你怎么来了?”宋玉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小跑着过去迎接,“你不说有要事回老家去,要等个半年才能回来吗?”

“我去了衙门,见过了小杨。小杨告诉我你在这儿,我便找来了。”文昌帝君自然而然的编着谎话,“和老家的事情比起来,眼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就不请自来了,不知尹道长可还欢迎?”

“尹喜不会介意的,是吧,尹喜?”宋玉大咧咧的同尹喜打过招呼后,他继续问文昌帝君道,“你眼下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啊?这大过年的,就先歇一歇吧!”

“我眼下的要紧事儿,就是同几位打马吊啊!”文昌帝君走到马吊桌前,他看了看我们三个,戏谑一笑,道,“最近手头不太宽裕,想着来赢点人情呢!”

“赢人情?”宋玉哈哈一笑,“张兄,你可别误会了。我们这个马吊就是随便打打的,不赢什么钱的。”

文昌帝君的神情捉摸不定,他已经开始洗牌了。

原本就很紧张的气氛,被文昌帝君插了一脚后,变的更加的怪异。别说是陆压,连尹喜的神情也不太好看……估计他们彼此清楚,势均力敌的结果,只有三败俱伤。

趁着大家都没注意,我偷偷把瑶姬拉了过来。避开了众人的耳目,我小声问她:“宋玉和文昌帝君到底什么关系?你给我说说清楚。”

“朝歌?”瑶姬略感诧异,她道,“你的口气……你以前说话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我不想跟她解释,只是问:“为何宋玉称呼文昌帝君为张兄?他们二人今生是什么关系?”

虽然疑惑没有解答,瑶姬也不再继续追问了。和我脑袋凑到一处,她小声道:“文昌帝君的化名叫做张亚子,所以宋玉就称呼他为张兄。他们二人在天上就交好,文学武功,处处都在一起切磋。即便是宋玉到了凡间,文昌帝君也没有断了这种切磋。文昌帝君每年都会有三五个月的时间来找宋玉,两人一起互换心得……天上的传言是我意气用事瞎说八道的,他们二位可不是什么断袖。”

他们二位真的不是断袖吗?可我看宋玉对文昌帝君的态度,委实是有点热情的过了头。

“他们真的不是。”知我有了误会,瑶姬不停的解释,“宋玉对文昌帝君非常的敬佩,非常的崇拜,所以他们……反正宋玉就不是断袖,我知道的。”

行吧,瑶姬她说知道那就知道吧!

“朝歌!他们真的不是!”瑶姬抓着我的袖子摇了摇,说,“你要信我呀!你一定要信我呀!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呃,这种事情我就是随口一问,她应该就没有证明的必要了吧?毕竟宋玉如何,我也不是特别的关心。

加入了新的阵营,牌桌上跟着换了新的风水。日出东方映朝霞,尹喜一捻北风起。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文昌帝君加入后,陆压和尹喜不得不变换了对策。虽然也还是跟方才一样互不相让,但也没到争锋相对斗的不可开交的地步。局势出现前所未有的缓和,我跟着松了口气。

估计是真的气数换了,本上仙的运气变的非常之好。靠着三分运气三分侥幸,我终于胡了一把。文昌帝君失手给了我一张好牌,我立马吃了过来。我用力的把发财往桌上一拍,仰天大笑道:“清一色大四喜对对胡!给钱!都给钱!输了一晚上了,终于让我赢回来了!”

“厉害,厉害。”尹喜笑着摇头,说道,“这么绝门的牌都能让你胡了,我是心悦诚服。”

“那是自然。”我得意洋洋的数着手里的银子,笑说,“本姑娘才刚刚发威,之前都是同你们闹着玩的。”

“是吗?”陆压淡淡的泼冷水给我,“这么说的话,你倒是逗了我们挺久呢!”

“是啊!”我的好心情完全不受陆压话语的影响,“本姑娘心情好,不行吗?”

能从这三位手中赢牌,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此艰辛的扳回一局,我如何能不欢欣鼓舞。一边大笑着一边数着银子,我是许久都没如此快活过……好像自从龙岳的寝洞被封了之后,我都忘记了该如何去哭,该如何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