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如何告诉他呢？
可能是之前我表达过太多次自己的真心，万万年来我一直在告诉他我有多喜欢他，我有多么重视他。我从没隐瞒过自己的感情，结果却是如今的惨不忍睹。在被他伤的满身伤痕后，我竟是什么都不想说了。
或爱或恨，我全都不想说了。
面对陆压，我只剩下冷冷的沉默，就像他曾经对我那样。我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对于他的询问和恳求，我有的只是满满的麻木。
是的，麻木，我没有任何想要报复他的意愿，我有的只是长久疼痛后习以为常的麻木。
“到底我要怎么做，怎么做你能告诉我。”陆压稍显失控的呢喃道，“朝歌，你告诉我，只要你肯说，我就会去做的。”
“陆压。”
“嗯？”
见我开了口，陆压的眼神欣喜。看他如此，我却很难开心起来：“陆压，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过去的事儿……就过去吧！”
陆压的脸色凉下来，他道：“即便是过去的事情，也要知道过去的是什么事情吧？不把事情弄清楚明白……”
“你不早就不想弄清楚了吗？”我笑他的自欺欺人，“你要是想弄清楚的话，当初在西昆仑就不会放我走。以你的性格，你若是想把事情弄清楚，就算要把我关起来日日逼问你也会去做的。你会日日盘问我，会日日监视我……你没有，你把我交给了凉宫星君，你忘了吗？”
陆压似是想要反驳，可他动了动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无法反驳我，因为我说的都是对的。估计他也没有想到，我比他以为的还要了解他。
“让我猜猜看。”我笑说，“道君在文昌帝君那里看到了旧手帕，你觉得很是眼熟。虽和文昌帝君关系不好，你还是硬着头皮去问了。谁想到文昌帝君不给面子，你们二人便打了起来。”
文昌帝君没想到陆压会为了条旧手帕和他大打出手，瞬间就落了下风。陆压抢过了手帕，立马返回了西昆仑。
“虽你拿了手帕，可你还是想不明白那熟悉感从何而来。”我镇定的说着，仿佛说的是陌生人，“你想不明白那条手帕，也想不明白我肚子里的仙胎。突然发生的种种事情让你不安，你觉得你的记忆出了漏洞。你很担心，担心自己做个什么对不起女娲娘娘的事情……为了让自己不再去想，为了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你才把我送走了。”
陆压没有吭声，他算是默认了。
“所以啊！”我笑说，“你明明都已经考虑好了为何还要追来？为何还要追问？为何不从文昌帝君那里取来女娲石，开开心心的和女娲娘娘继续在一起呢？”
山洞里有暗风吹来，他红色的袍子轻轻晃动着。眸子里闪亮动人，即便在如此环境下他看起来还是仙气飘飘。沉默着看了我好一会儿，陆压才缓缓开口，他道：“朝歌，我是害怕。”
陆压深深的看着我，他一字一顿的说：“我害怕自己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朝歌，我害怕自己对不起你。”
“陆压，不用怕。”我听到自己麻木的开口，“对不起我的那些事情，你早就都做过了。”
陆压还想说什么，可寝洞里忽然传来几声响动。地上冒起了熟悉的青烟，泰山府君再次出现了。
突然冒出个外人来，我和陆压的神情都有些尴尬。泰山府君见状立马哈哈大笑，他越描越黑的说：“小神刚刚到来，并未听到二位上仙聊些什么。”
“……”
受到外貌的影响，我总觉得泰山府君看起来蠢兮兮的。尤其是他说完这句话后，我愈发觉得他蠢不堪言。稍微退后了一步，我把脸藏在了陆压身后。
陆压不着痕迹的瞥了我一眼，他问：“泰山府君，你带了这么多府兵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陆压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山洞内外的气息复杂，看样子是来了不少人。来的人把蛟蛇妖怪洞团团围住，全部看守起来了。
感觉泰山府兵全都全副武装，我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行踪暴露了。可见泰山府君并没有对我表现出攻击性，我又觉得不太像。估计陆压和我想的差不多，不然的话我们实在不懂泰山府君为何如此大张旗鼓到来。
不仅是泰山府兵全副武装，就连泰山府君身上也穿着战袍。他本就肥胖，穿了战袍后更显笨重。说句话都累的喘好一会儿，他呼呼喘着粗气，道：“道君有所不知啊！小仙接到消息，说这蛟蛇妖怪的小妖们闹事儿……小神不得不带府兵前来，前来镇压的。”
“镇压？”陆压眉头微皱，道，“你是泰山府君，妖怪的这等小事儿也轮到你管了吗？泰山总共三万六千个妖怪洞，你要全都负责吗？”
怕陆压误会了，泰山府君连忙解释道：“道君有所不知，不是小神多事儿，实在是天庭有规定啊！”
“天庭的规矩本君如何不知？”陆压道，“三界早就有过定论，妖怪精灵修行的事情，神仙不会轻易插手。除非是心术不正的修行妖怪，危害到凡人的性命安全，这才由神仙出面……”
“凤鸣曾经是封神台的星君。”我小声提醒他说。
陆压对此表示了解：“可她曾经是封神台的星君，她入魔了。入魔的神仙就是妖怪，所以这还是妖怪之间的纠纷，无需神仙出面。”
对泰山府君的突然打断，陆压表示非常不满。陆压冷着脸想要把他们都赶走，可他却失策了。
泰山府君不是多管闲事儿，他确确实实是师出有名：“道君啊，这个事情其实是……在百十年前这蛟蛇妖怪洞就被屠杀血洗过。”
“谁？”陆压冷声说，“你说的那个是谁？”
凤鸣的话终于在泰山府君那里得到了证实，泰山府君如实回报陆压说：“道君啊！你这么问小神，小神真是……百十年前血洗蛟蛇妖怪洞的不就是道君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