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灿出去后,室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须臾过后,莫北才支支吾吾道:“云……玉……你们……”
莫北欲言又止,待他组织好语言准备再次发言时,凌风却发话了:“你们都回房吧,云青留下。”虽然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强硬,但他的表情明确地告诉了其他人——他的命令不容反抗。
“是。”刑天莫北和古二应声道,依次退了出去。古二走在最后,关门之时还不放心地看了看云青,云青朝他安慰地笑了笑,古二这才关了门退了出去。
三人出去后,室内又一次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如果我说不可以,你会怎么样?”凌风将云青拉至身前道。
“我……”云青为难地看着他。
“呵。”凌风轻笑,“你已经给出了答案。”
云青看着有些茫然的他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发解释道:“我需要和他谈一谈……我很快就会回来。”
凌风抓住了放在他头上的她的手道:“云儿,他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
“风,别这样好吗?”云青最害怕见到这样的他,有些脆弱,有些茫然,他在她心中一直都是最强大的存在。“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他……非常重要。但这和我对你的感觉不一样,我……我爱你!”天啦,云青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轻易地说出来了那三个字,臊红了双颊。
“这个答案……”凌风站起身来,拥她入怀,“我很满意。”将下巴搁在她柔软的头发上,脸上漾出得意的微笑。“可是,你知道吗,每次见到你们在一起,我总会想起第一次在龙门湖遇到你们时的情景,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不得不说,当他轻轻将你的头发捋到耳后时,我……嫉妒得发狂!”
“呵!”扑哧一声,云青笑了出来。
“你就这么得意?”
“没有。”云青无奈道,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头发上,轻轻道,“所有的都是你的,你还嫉妒什么?”
“你答应我,永远不会离开我。”凌风轻抚着她的一头青丝严肃道。
云青点了点头道:“好了,我去去就回。”说完拍了拍他的手臂向外走去。
来到楼下,在楼梯上便看到玉无痕在客栈大堂里临窗而立,似乎已经等候多时,可更多的感觉却是他愿意等待。“无痕哥哥。”云青轻声唤道,玉无痕闻声回转身来,看到她,不知为何,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惆怅之感,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只归于一个微笑之中。
“跟我去一个地方。”玉无痕什么都没说,只是走向她牵起了她的手,云青也习惯性地顺从地跟随着他的脚步向外走去,而她的这种习惯也让玉无痕再次笑了起来。
“去哪?”到了外面云青才想起来问他,望向他时却发现他并没有看她,而是抬头看着楼上。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抬头看去,凌风正在窗前看着他们,脸色并不好看。云青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和玉无痕牵着手,慌忙挣脱开来,云青朝楼上的凌风撇了撇嘴,眼神中传递着无言的解释。而玉无痕却似乎觉得她还不够尴尬,再次牵起她的手,这一回还使了点力气,云青没能挣脱开来,只能更加尴尬地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被另一个男人牵着手在街上走着。好在过了一条街后,玉无痕就带着她运起轻功往目的地而去。
“为什么带我来这?”抬头看着已经布满灰尘的书着“秦岚山庄”四个大字的牌匾,云青疑惑不解。玉无痕明明知道这是他们之间不可触碰的区域,他为什么带她来这?
“先进去再说吧。”
玉无痕带她来到月光湖旁,两人久久凝视,没有言语。秦岚山庄已经萧条,但月光湖仍旧美丽,此情此景,让二人都不禁想起曾经的欢乐时光。
“太子殿下已经进了兰郡吧。”玉无痕突然侧过身去道。
“这是个问题吗?”云青不答反问道,听出了他问话中的肯定,她并不觉得他有需要她的回答。
“呵。”玉无痕轻笑一声,“我知道他已经进了兰郡,我也知道明天的行动你们势在必行,我无法阻止你们就如同我无法阻止他们,云儿,我只是希望你能远离这一场战争……我……”
“无痕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知道的,在这场战争,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旁观者,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我不可能忘记……我无法远离,因为我本来就身在其中。”云青打断他的话道。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不能说服你。”玉无痕如是道,俊秀的眉毛紧蹙,似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言明,“也许今天会是你我的最后一次相见,云儿,我只想好好看看你,在这个我们曾经许下诺言的湖边好好看看你。”
“怎么会呢?就算是我们胜了,我想太子哥哥也不是一个赶尽杀绝的人,你只是其中一员,再说文庄已败,朝廷又岂会让玉石山庄再生波折?”云青惊道。
“唉……”玉无痕轻叹一声,“这其中的是是非非又岂是你能懂的?不说这些了。”玉无痕将一个锦囊交到她手中,继续道,“这个你好好拿着,明天祭祖大典后再打开。”
“好。”虽然隐约觉得有些不安,但看他严肃的神色,云青还是答应下来。
“一定要在大典后再打开。”玉无痕抓住她伸过来接锦囊的手再次强调道。
“好。”云青认真点头道。
“云儿,我希望你记住,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从来……”云青看向他,惊讶地在他眼眶中看到即将滑落的泪水,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她似乎从来都不懂他。“我知道我已经伤害到你了,我现在所做的就是希望把对你的伤害,对所有人的伤害都降到最低。”
“你要做什么?”自刘灿进来说玉无痕要见她开始,云青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刚才玉无痕模棱两可的一番话让她的心更加忐忑起来。
“这些你都不要担心,我带给你的伤害已经够多了,我希望在你以后的生命中不再有任何的不安和伤害。”玉无痕面向她抓住她的手道。
“无痕哥哥,其实这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也许这样说对你和他都不公平。我对你曾经是有喜欢的,你对我来说意味着很多,有时候是哥哥,有时候是父亲,有时候是我崇拜的人,如果没有这些是是非非,我想我们会幸福地在一起。可是,事实上是没有如果,它就是发生了。对我来说,这之后发生的事,遇到凌风以后所发生的事,才是真正的刻骨铭心。我爱他。”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玉无痕苦笑,无力地靠在身后的柳树上。
“我知道要你们成为朋友已经是不可能,但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这个锦囊,我答应你会在大典后打开,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做傻事。”
玉无痕看着眼前这个俊秀的“少年“,他愿意牺牲一切只愿换她一个笑容。他的云儿总是那么善良,他那么欺骗和伤害她,但她仍然为他担忧,为他着想。看着她清澈的眼神,玉无痕点了点头道:“走,我送你回去吧。他应该等着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