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回来说,你那位语兰确实是去探望过一老一少,与他们极其亲热。还有,我让人去查验了她母亲的尸体,似乎并不是死于疾病啊!”百里皓道。
“不是疾病而死?是中毒么?可是我也曾看过语兰母亲的尸体,并无中毒的症状!”沈逸轩疑惑地道。
“这正是下毒之人的高明之处,因为让她死亡的食物换了任何一个人吃都不会有事,这样食物非常普通,可她吃多了,却必死无疑。”百里皓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到底是什么东西?”
“花生!”
“花生能吃死人?”沈逸轩更加好奇。
“语兰的母亲对花生过敏,她的胃里有还有未消化的汤圆,里面的心便有磨碎的花生。因为事情紧急,我也没来得及去找你商量,便作主将她的尸体挖出,解剖。你不会怪我吧?”
沈逸轩淡淡一笑道:“殿下如此帮我,我怎么会如此不知好歹?可是殿下是如何知道老人对花生过敏?”
“为了不负你的重托,我还让人去月落村调查过,据语兰四邻右舍的反映,现在的语兰与以前的语兰性格,为人处事都大相径庭。差不多就是从两个多月前开始,而她母亲对花生过敏的事,自然也是从村民那儿打听来的。”
“那么方拓是否能看得出现在的语兰是易过容的?”方拓是百里皓身边的侍卫,同是也是个易容高手,而且他最高明的地方在于他能一眼便看得出对方是否易过容。
百里皓击了几下掌,一名英挺的侍卫走了进来,正是方拓。
“方拓,你来说说,那语兰现在的容貌究竟是不是她的?”百里皓道。
“属下在跟踪那名女子时,确实也有仔细看过她的容貌,应该不是易过容,可是……”方拓顿了顿又道:“可是,并不代表她没有换过容貌。”
“换容貌?”沈逸轩挑了挑眉。
“确切地叫换颜术,就是利用药物将个人原来的容貌毁掉,她想变成谁的容貌,便将那人的脸皮完整并且是活生生地割下来贴在她脸上,再用药物将这张脸皮完全成为她的。要那脸皮的原主人自然是受尽痛苦,最后只有死路一条。”方拓缓缓说道。
“世间竟有如此恶毒的邪术?”沈逸轩不禁皱起了剑眉。
“据说会这换颜术的只有两个人,一个人是隐居山林的毒药五,不过他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而另一个是江湖上人称云鹤先生的云天啸,他也是一个用毒高手,可是据说这个人现在已经不研制毒药了,醉心于云游四海。而且他们俩都不收徒。”
语兰究竟是不是司琴?如果是,她为何要换成另一番模样待在他身边?又是谁对他施行了催心术?二十五年前那桩教书先生与人通奸杀人的案子中的夏智山究竟是不是沈若辰母亲嫁进沈府前的丈夫?那案子的真相究竟是不是真如卷宗上记载的那样?
一阵纷沓的脚步声由远至近,门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你们好大胆子,这儿可是大殿下的行宫,谁允许你们这样闯进来?”是百里皓侍卫的声音。
“宫中的平安鼎无故失踪,我们奉皇上之命前来请大殿下回去协助调查。”声如洪钟,应该也是有皇帝的撑腰才敢如此声量说话吧。
百里皓推开了门,目光扫过外面站着的五,六个来自宫中的侍卫,淡然一笑:“二皇弟今日大婚,平安鼎便失踪,这还真是凑巧啊!”
“大殿下,得罪了,皇上有命,奴才们不得不照办。”领头的侍卫向百里皓恭了恭身,说话还算有礼。
百里皓点点头,脸上镇定无波澜,道:“本殿下现在只早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皇子大婚,宫中一片喜庆,那几个守鼎的士兵竟也喝醉,现在还人事不醒,那鼎便失踪了。大殿中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也没有什么东西被破坏,可是却被发现有蚀金水的痕迹。二皇子的婚房中就被收出一大桶蚀金水……”
“二皇子的房中被收出蚀金水?这与我们大殿下又有何关系?”百里皓身边的侍卫忿忿不平地道。
“自然是二皇弟不承认那桶蚀金水是他的,而是被人栽赃嫁祸,会嫁祸他的是似乎除了本殿下,便没有别人了,是吧?”百里皓一语道破。
那句“二皇子今日大婚”是沈逸轩别唯一听清楚的话,而这句话就象一声惊雷将他霹得脑中一片空白,他这几日忙着想要将失去的记忆找回来,竟然完全不知道百里晨会这么快就成亲了,与他成亲的真的是唐筱月么?
沈逸轩一言不发地快步向外走了出去,他连马也忘了去牵,只沿着黑漆漆的路边急步向前走,走得越来越快,最后开始狂奔,他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会轻功,他跑得极快,好似要将浑身的力气都用在奔跑上。
一直奔回了沈府,他不相信那个女子真的嫁给了百里晨,一定不会,她应该还在房里等他。可是沈府门口地上散落着的早已燃尽的红色鞭炮碎屑刺得他眼睛发疼,他用力推开了沈府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红灯笼,一看便知府里办过喜事。
一个蹒跚的身影从黑暗处走出来,是管家王叔,他的目光落在沈逸轩身上,可能是从未见过他如此颓废的模样,不禁有些惊讶地问道:“三公子?你怎么了?”
沈逸轩猛地拽住了王叔的胳膊,颤声问道:“为何到处都鞭炮碎屑?为何四处都挂红灯笼?”心里虽然早已有了答案,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还是要问出声,他希望得到一个与他心里所想相反的答案。
王叔疑惑地道:“三公子,你不知道么?今日是筱月小姐出嫁的日子啊!你这几日都去哪里了?三夫人还一直在找你呢。”
夜寒风冷,衣衫在风的鼓荡下不断翻飞。沈逸轩只觉那风带着来自地狱的阴寒之气向他包围过来,刺骨的冷,冷得他全身似乎都痛起来,痛得如置身炼狱。他的拳头越握越紧,转身便走了出去,他要进宫,要把他的女人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