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筱月醒来时便觉得自己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包裹着,她微微一动,那手便放开了她。
“醒了?你饿了吧?”温和的声音传来。
唐筱月转头便见到沈若辰湿润如玉的脸庞。
“这是哪?”唐筱月连忙起身。
“这是一家小客栈,你已经安全了。”沈若辰扶着她坐起,顺手拿了枕头垫在她的腰后。
“谢谢你,二公子”唐筱月感激地看了一眼他,虽然曾经对他是怨恨的,可现在他能如此冒着危险救她,她心中的确是感激不尽。
“怎地对我如此客气,你一定饿了吧?我去帮你拿吃的。”沈若辰又替她捱了捱被子,起身正欲走出去。
“我方才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啊?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唐筱月暗自思忖着该不会是体内的毒发作了吧?这段时间一直都不大对劲。
沈若辰顿住了脚步,回头望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开口:“你不知道么?你……怀孕了。”
唐筱月浑身一僵,抬眸,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什么?我怀孕了。”
沈若辰点了点头:“你在马车上吐得那么厉害,又突然晕倒,起初我担心你生了病,便找来了大夫来帮你诊治。他说你怀孕了。”
唐筱月低头,将视线投向依然平坦的小腹,将手轻轻放在上面,好神奇啊!那里面竟然已经孕育了一个孩子,难怪她这个月的大姨妈迟了这么久也没来。心情竟有些雀跃,她要做妈妈了。
沈若辰轻轻叹息,柔声道:“我先去给你拿吃的。你怀孕了,需要多补充营养。”
不一会,沈若辰回到房间,手中端关的托盘里放着香喷喷的饭菜,他端了饭递到唐筱月床前。
“吃饭吧!”他语气是一如继往地温和。
“谢谢!”唐筱月已不记得自己今天说了几次谢谢了。若不是他将她带了出来,被百里晨发现她怀孕,恐怕孩子都保不住。
“孩子……是三弟的么?”沈若辰倏地问道。
唐筱月轻轻点了头,往嘴里送了一小口饭,低声道:“他知道了皇上赐婚的事么?”
“他这几日都没有回家。”
唐筱月神色一顿,他没回家?他是在陪语兰么?思及此,便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了。深吸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你这样救了我,若是被百里晨知道,岂不是连累你么?而且我和她的婚事是由皇帝亲自赐婚,现在没了我,只怕会让沈这也遭殃呢!”
沈若辰淡淡一笑:“百里晨绝对不敢将新娘逃跑的事让皇上知道,而且我还敢肯定,婚事照旧。”
“没有新娘,婚事如何照旧?”唐筱月有些惊讶。
“筱月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百里晨并非真心想娶你,他不过是要利用你达到他的目的而已。”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沈若辰摇了摇头:“他具体要做什么,我并不知道。可是,有一点我能肯定,他要做的事一定是和夺太子之位有关。”
景天耀峰一十二年,腊月初十,二皇子大婚,昨夜的一场雪将整个世界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尽管如此,许多老百姓还是不畏寒冷,跑出来看热闹。皇子大婚,而且还是太子候选人之一,婚礼自然是隆重至极。
不少人对这沈府是羡慕得很,当家的大夫人是皇妃的妹妹,现在大夫人的侄女又嫁给了皇子,这皇子将来若是成了太子,这沈家便真的是飞黄腾达了啊!
皇子大婚,本该是非常热闹充满喜庆的一天,黄昏时分,整个江夏城却变得气氛紧张起来,街上来来回回地走着一大队的士兵,所有进出城门的百姓都被一一搜身排查,守城的官兵表情肃杀如铁,与平时也大不相同。
百姓们纷纷议论着是不是宫里出了事情。
“听说宫里发生了一件离奇的失窃案,皇上龙颜震怒,所有官兵戒严展开搜捕找寻。”一家小客栈里,有一桌客人中一个小老头小声地道。
“什么宝物啊?”小老头话音才落,其余人会好奇地问道。
“这可是件重达数百斤重的东西呢,据说这可是保护咱们景天王朝得以安稳昌盛的宝物。”
“不会是那个什么鼎吧?”
“平安鼎!”有人接口道。
众人都惊失色,“完了,这宝物失踪了,我们景天王朝岂不是要遭遇劫数了么?”
景天王朝的开国皇帝当年起兵造反,要推翻耀天王朝的统治时,在起兵之地发现了埋藏在地下的一个大鼎,上面刻有平安胜利四个字,皇帝认为是祥瑞之兆,在登基为帝之后,便命人将鼎运到了都城,放在皇宫内,派有士兵把守。
可现在,这么大个东西,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失踪了,确实是让人匪夷所思。
沈逸轩这几日都在衙门翻查着二十多年前的案件卷宗,杀人案倒是挺多,不过有一宗二十五年前的案子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杀人者叫夏智山,是一名普通的教书先生,他与隔壁一商铺老板娘私通,两人合谋杀死了对方的丈夫。关于这一案件,有很长的记载,这夏智山起初并不承认自己通奸杀人,似乎后来是熬不过酷刑,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而下面好几个证人栏里签字有两个人的名字是沈逸轩所熟悉的,一个便是金铺老板张金才,而另一个是通侍大夫何朝劲。
这两人都早已死于非命,沈逸轩因为没了那两个月的记忆,并不知道这两人是如何死的,只是在查阅了前几个月的卷宗时才知道了他们的死因。而这两人的名字竟然都出现在这夏智山的案件中,这究竟只是凑巧?抑或是……
而夏智山的画像眉羽间的那抹熟悉感让沈逸轩皱起了眉,夏智山?夏樱雪?他会是二哥母亲嫁来沈府前的那个丈夫么?
他回到百里皓的住处时,已是月上中天,几日来连续不断地查阅卷宗令他疲惫不堪。百里皓迎上前,关切地道:“瑾瑜,找得如何了?”
“我让你帮查的事情如何了?”沈逸轩急切地问道。
“我的人回来说,你那位语兰确实是去探望过一老一少,与他们极其亲热。还有,我让人去查验了她母亲的尸体,似乎并不是死于疾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