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元大吼一声,张开双手,梦豫也将手放在了腰间缠着的软鞭上,随时准备来场硬仗。本以为卢元吼完给自己壮声势,就要朝她出招,没想到他却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眨眼间便只见卢元衣衫无风却在不停翻飞,肉眼可见的真气从体内源源泄出。梦豫大惊,这、这、这、这不是影视剧里自废武功必备景象么?衣衫翻飞,真气外泄,青筋暴起!这到底怎么回事?卢元不是要拼死抵抗也不是要遁地逃走?怎么就这么一言不合就自废武功?!!他脑子不是有病吧?!!
看着梦豫不似之前那般,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卢元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快感。
“哈哈哈,公主殿下您不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想听吗?不是对什么都不感到震惊么?草民不过就是自废武功罢了,缘何您要是这幅模样?您这大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的样子,真是可笑!!”
梦豫:“……”
梦豫在心里给他下了肯定的结论,说话逻辑不通,莫名其妙,绝对的脑子有病!虽然她心里对他已经有了定论,但他说的对,她确实对他为何自废武功挺好奇的。
梦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问出了口:“你什么要这么做?”
卢元挑眉:“你猜?”
梦豫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呵呵,给脸不要脸。本来还挺好奇,他这么一卖关子,梦豫瞬间觉得也没那么想知道答案了。吩咐人将卢元抓住关进囚车,自己转身就走了。
她这一走,卢元急了:“你以为我不想拼死抵抗?你以为我不想留着一条命以后在东山再起?但头儿说,我们要认命,他说让我认命!!!!”说道最后卢元捶地嚎啕大哭,也不知道他是认命了还是没认命。如今到了这地步,不认命又能如何?
梦豫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人群中,也不知道卢元的话她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不过听见又如何?没听见又如何?反正梦豫她已经没兴趣了……
吩咐言卿带着剩下的兵将处理这满山头的尸体,梦豫带着暗卫们押送着囚车上的卢元朝京城进发。至于许朔,梦豫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不过想来他自己应该已是有了想法,因为,回程了路上有两辆囚车,一辆装着卢元,一辆装着许朔。许朔不是梦豫关进去的,是他自己钻进去的。梦豫就带了一辆囚车过来,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凭空变了一辆囚车出来自己钻了进去。但既然他自己这么做了,梦豫也没有阻止他。因为梦豫现在没有闲心管别人的事儿,她只操心着如何才能跟暗一更亲近点儿……
“阿藏,你长得真好看……”
“天生如此。”
“脸皮真厚!”梦豫凑上去就吧唧一口“不过我喜欢………”
……
一路上平安无事,套路中的劫囚车,暗杀统统都没有出现。想来他们的头儿是真的认命了。一路上暗卫们和囚车中的人受的最严重的伤,便是暗一梦豫不停地撒狗粮,狗粮中还夹杂着刀子,一刀一刀扎着他们的心。
到得京城外。梦豫终于停止了撒狗粮,开始办起了正经儿事儿。梦豫来到许朔的囚车旁,打开了囚车门,示意他出来。
许朔仍旧坐着不动:“劳公主殿下挂心,罪臣是戴罪之身,就该坐着囚车入城。”
梦豫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知道他好言相劝是不会出来的。至于要如何劝他,在回京了这一路上,在广撒狗粮的间隙她还是仔细思考了一下哒。
“不出来?那你是想至父皇与何种境地?你定罪了么?有圣旨么?你现在只是自认为有罪,你一个为国家出生入死的大将军,竟然无缘无故坐着囚车被押送回京,你让百姓们如何看待父皇?嗯?滥杀忠臣良将的昏庸帝皇么?!你即使有罪,也是父皇去定,而不是像现在自认为有罪地坐在囚车上不肯下来!!”
梦豫一席话砸得许朔发懵,乖乖地下了车,老老实实地跟在了梦豫身后。在城门口,看见了父皇派来的等候接驾的官员。梦豫将卢元交给了他们,而许朔则被遣送回了丞相府,梦豫随着为首的官员一并回皇宫复命。
皇宫内,御书房,来复命的官员已退下,此时房内只剩下了,段霄和梦豫。
梦豫将账簿呈上:“请父皇过目。”
段霄接过,慢慢翻过,仔细看了一遍。看完账簿他既没有震惊也没有大怒,就想只是看完了一本普通的日常请安折子一样。梦豫不知道父皇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敢贸然开口。
两个人,一个站在一个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仿佛连御书房内的空气都静止了。论玩深沉,梦豫斗不过他的亲亲父皇。所以最后还是她忍不住先开了口。
梦豫:“父皇,关于这账本,儿臣还有话要说。其实儿臣能拿到这账本也是许朔在其中帮忙。关于里面记载的事儿,许朔也说了。他也是拿到账本之后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做了多少事儿。但他即使看过账本了也还是选择将账本交与而儿臣。儿臣认为,或许此事真是老丞相一个人做的,与他的妻儿无关。”
听了她的话,段霄没有回复,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从始至终,不管是看到账本也好,看过账本也好,还是听了梦豫的话也好,段霄一直都是面无表情。至于他的内心是不是毫无波澜,那便无从可知。
其实梦豫还有话想说,但好想此时说起那个话题实在不合时宜,再加上父皇的反应太过平静,她实在不敢把握再说别的问题。毕竟暴风雨来临之前,天空都是一场平静。也许父皇这平静的表象下,便酝酿着一场暴风骤雨。
梦豫只好依言退下,至于她想说的,想嫁给暗一的事儿,只能放一放,等到这事儿过去后再说。还有许朔想要她保全他家人的事儿,梦豫也已经尽力了,该说的都说了,至于如何决断,那便是父皇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