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棠的父母被说得惭愧的低下头:“小姑娘教训的极是,是我们给小女蒙羞了…还望小姐救小女一命,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自当报答。”

“报答就不必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给她洗胃,晚了的话我可不敢保证她能安然无恙了,让人找些炭灰过来。”姬一然道。

“我去!”琥珀说完立马转身离开。

“还有等一下洗胃后取一些鲜羊血给她灌服,记住,要快。”

“羊血?”

“话我只说一次,当然,你要是想让她死的话,你拿猪血顶也是可以的。”姬一然无比认真的看着荷老。

“……”荷老。

“爹,你是不是得罪这位小姐了,怎么她同你说话阴阳怪气的?”何棠的父亲小声的问着荷老。

“你懂什么,还不赶紧去杀羊取血,晚了你的心肝宝贝了就要没命了,还有时间在这八卦!”荷老气急败坏道。

这丫头怎么那么容易记仇,这又跟他杠上了?

圣书记载果然有道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对,我这就去!”荷棠的父亲立马转身离去。

“这位小姐…”荷棠的母亲走上前凝视着姬一然。

“我姓姬,姬一然。”姬一然抬头看着她,这是一位慈祥的母亲,在她的印象中,从现世再到这里,她没有拥有过像这样的母亲过,脸上总是挂着和蔼的笑容,这就是母亲。

“姬小姐,妾身斗胆有几个问题相问,多有得罪的地方还望见谅。”

姬一然虽不语却点了点头。

为人母亲的担忧子女自是正常不过,而且她说话也温柔好听,也不至于让她排斥,要是问题不麻烦的话她倒是可以与之一聊。

“你看着年纪好像比我们家荷棠还小吧。”

“刚满十六。”

“十六?”荷棠的母亲看起来甚是惊讶,荷老亦不例外。

“嗯。”

“那能不能请问一下,你是怎么确定小女中的是钩吻之毒而不是其他?”

“钩吻之毒的中毒症状为:神经肌肉麻痹、复视、消化道灼痛、呕吐、腹泻、腹涨或便秘、心跳先快后慢、呼吸困难、虚脱等。全部符合我以上所说的特征,它的处理比较棘手,无特效药,一般的急救方法是洗胃、催吐、导泻等,然后用中药三黄汤就是(黄岑、黄莲)灌服,或金银花榨汁和黄糖灌服等,之前说过因为没有及时洗胃耽误了最简单的治疗方法,所以现在只能用另一个方法:鲜羊血乘热灌服,不知道这样解释,可还满意?”姬一然沉默了一下,道。

说到钩吻,就不得不说她以前做过这个钩吻素寅动物实验,当时致死量为0.8mg/kg症状为呼吸麻痹,钩吻素乙症状同,但有趣的是,此时动物心脏仍跳动,而且麻黄碱等物质无明显的解救作用,这就证明钩吻素不是作用于中枢神经或末梢神经,根据中毒后有肌肉虚弱表现,故一般认为其是作用在脊髓运动神经元上的。钩吻素甲毒性较弱,可用作镇痛剂与阿斯匹林合用效果更好,但它们都没有麻痹神经节的作用,这与箭毒科不同。对肾上腺素和平滑肌也有抑制作用,也就是说可以抑制心脏和使血压下降。

钩吻素类(主要是钩吻素甲)可以治疗神经痛尤其是三叉神经痛,还可治疗急性脊髓灰白质炎,不过要命的是这东西的治疗剂量和中毒剂量相差无几,用起来总叫人提心吊胆的,一旦呼吸有异常就要赶快采取措施。外用可以治疗风湿性关节痛、痈疽、金创等。

“谢谢姬小姐,我相信有姬小姐在荷棠一定安然无恙。”

姬一然坐在一旁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琥珀和荷棠的父亲陆续赶了回来,姬一然准备就绪后也开始着手为荷棠洗胃,并让荷棠的母亲喂她喝了一整大碗的鲜羊血。

看着洗胃、服药一系列都做完了之后众人终于松了口气,这下,荷棠可算是没事了。

“也别高兴得太早,今天之前能醒的话才算是捡了一条命,若是不醒的话,我也爱莫能助了。”姬一然的话又像是颗定时炸弹直接扔了过来。

眼看着几人的心再次被提了起来。

“不过她既然是药王,本身免疫力也比普通人要好,内力武功又如此高强,应该不用过几个时辰便会醒来了。”姬一然丢下这句话后便转身潇洒的朝门口走去。

途径过琥珀身侧,她别有深意地看了琥珀一眼然后笑道:“不用道谢了,就当我是在打发时间罢了。”

而琥珀听她这么一说,面部则微微泛红,心底还寻思着,有那么明显吗?这女人难道还会读心不成?

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琥珀这才走至红木床前坐下,十分深情的注视着床上之人。

四周静悄悄的,片刻,等到琥珀再次回过神来凝望四周时,整个内屋便只剩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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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一然刚出荷府大门,原本打算凭着记忆中的路线回到王宫,可转念一想,她来海之国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于是她便往反方向走了出去。

沿街一路残垣断壁,因为战事的缘故,街上并没有什么人停留驻足,不时有几个人着急着赶路,身影也是健步如飞不敢稍作停留,街上是一列列的士兵在巡逻,说实话,这时候能在街上光明正大,大摇大摆的晃荡的人怕是不要命之人了,而姬一然便是那些人其中之一。

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街上晃悠也确实引人注意。

只是由于战事的紧张,每一个人都精神极度紧绷,生怕敌军什么时候会再次强攻过来,所以也没人会去注意那个小小的身影。

姬一然不断的在此前打仗过的地方徘徊,搜寻,希望可以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上次琥珀画的图像虽然已经是做实了事实,但是以她的性格,她还是要再确认一下的。

小心使得万年船,总不会错,更何况是在现代才会出现的重型武器,单凭这点,就足够她好好琢磨一番了。

姬一然沿着港口方向缓步行走。

飞鸟掠过海岸边本能地避开下方的血腥味,徒留下串串悲鸣。

有一只飞鸟低低地擦过她的身侧,疲弊的双翅同时也降低于它的警觉。

忽地,它颤颤地扑凌了几下,便直直地坠落下来,掉在被血液浸透的土地上,咸腥的气息扑天盖地般罩住了它,冰冷地截断了生命的气息。

一支泛着乌黑光泽的暗箭斜斜地插在地上,隐在草从里,伺机掠夺下一个生命。

残戈断剑横于大地,入目皆荒凉。

血迹腐烂入草木,花枯水断,生机涅灭。

黄昏将至,杀机渐起。

忽然前方一抹反光吸引住了她的视线,她本能的朝之走去,弯腰捡起,她的手中静置着一个小小的零件,顺着前方她继续往前走,前方不远处散落着几架庞然大物,她的眼睛顿时一亮。

找到了!

她迫不及待的上前探看,果然不出她所料,虽做工还是粗糙了点,比不上现代那先进的技术,但是在这种条件有限的古代,能做出这种武器也算是非常不错的了。很明显的,这火炮是经过改良后适用于这个朝代的东西,看着虽然有些笨重,但是其火力绝对不亚于普通的火炮。这应当就是敌人慌忙撤退时来不及带走而落下的了。

这下她可以百分百肯定了,这里不止她一个穿越人。

且不论那个人是谁,她都必须想办法找到那个人。姬一然宽了宽心,不知为何,当知道还有和她一样的穿越人的时候,她竟会如释重负,就仿佛是在一个毫无任何光亮的黑暗之处忽然有了一丝光明,她的心忽然也有了一丝慰藉。

而且她大概也知道接下去要调查的方向了,那便是无隐楼,别姬楼里的伙计说过,给她留纸条的人带着面具,总不会那么凑巧吧,宫宴上她也被吓了一跳,同样是带着面具的人,无隐楼的幕后老板。

看这种种迹象,对方摆明了是知道她的穿越身份的,虽然心里是很不悦,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知道事情的缘由,那还是得靠她自己去找出真相,否则,她要是再想回到现代的世界更是难上加难。

“谁?!”姬一然警觉地转身。

见是一列巡逻的士兵走了过来,其中带头的统领则满脸严肃:“闲杂人等禁止到处游荡,尤其是这些东西,没有王的命令,谁都不许乱碰!”

“抱歉,我这就离开。”姬一然道。

“等一下!我看你可疑得很,你是哪里来的,在这做什么!?”

“……”

“一看你就不像海之国的国民,难道…你是他国的奸细?来人啊,抓起来!”那个统领脸色骤变。

在这敏感的时期,胆敢这样到处乱走的人绝对是可疑分子!

“喂喂,这罪名太大了,你可别随便乱说啊!”姬一然半开玩笑道。

“住口!是不是乱说到了天牢你就知道了!来人,把她抓回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