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一然的顽固是众人都目睹的,所以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大一部分人都松了口气。
“人在哪?”见没人回应姬一然又问了一句。
“老夫来带路吧,怎么说荷棠也是老夫的孙女。”荷老站了起来。
“嗯,这位老人家你走快点,忙活了一整天了,累的很,趁现在还清醒也不至于会看走了眼。”姬一然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述说着。
老人家?他?荷老怔愣了一下,看来他之前说的话确实是让小姑娘为难了。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就是王从北宫请来医治荷棠的人,不然他肯定不会如此这般同她说话了。
就这样,姬一然跟在荷老身后离开了大殿。
“王,我也跟着去看看吧,说不定有帮的上忙的地方。”琥珀忽然开口道。
“去吧,有什么进展立即回报。”
“是!”琥珀说完立马追了上去。
“王,接下去的话战事应当如何开展?”几位内阁大臣见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就着刚才讨论到一半的内容又开始讨论起来。
“既然镜王及北宫的大军援军已至,战事也已经迫在眉睫,孤倒是想听听看镜王的想法。”千岁返回王座上坐定。
“按兵不动,敌未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本王已与蓝斯他们取得联系,他们今早也已经到了海之国境内,本王派他们前往各大港口查看一番,具体摸清敌人真正的数量和兵力布排,至于十万大军,虽说增援海之国是短途跋涉,但是行进速度也有限,本王已下了命令,大军暂时在海之国偏北百里处待守,大军的统领及以上级别将领火速赶至商讨接下去的对战方针。”北宫镜夜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
“还是镜王想得周到!”千岁恭谨中带着微淡笑容。
“是啊,是啊,不愧是北宫的战神啊…这下我们终于可以放松了…”
“哪像我们,遇到这种事也只会急得焦头烂额,想破头也想不出个办法出来!”
“这下海之国终于有救了…”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似乎连精神也一下子松懈了一大半。
“尔等先退下吧,孤还有事要同镜王讨论。”千岁的眼神忽地变了一下,面上似乎有点不悦。
“是!”大臣们依次告退,临走面上依然是满心的欢喜。
待大臣们都离去之后,千岁生气的拍了一下案板愤慨道:“你也看到了吧,这些大臣们思想真是极其简单,若不是此次海之国被攻打,孤还不知道这些大臣平日里只会饮酒作乐,训兵操练,工事筑建,抵御外敌的能力一样都没有,也怪孤平日里没有严抓监督,也难怪海之国一下子被敌军长驱直入,直达天听!若不是负隅顽抗,怕是海之国遭已沦陷成为他国的囊中之物!”
“这正是本王最担心的地方,敌人为何别的国家不挑偏偏挑中长年处于安逸的海之国,而海之国果然如想象般七大港十大湾很快全被攻占,怕是早前就做好了进攻的准备,所以有时候,防患于未然还是必须要的。”北宫镜夜道。
“海之国安逸惯了,被人盯上也是迟早的事情。”千岁叹了口气。
“怕是来者不善,这等强大的兵力不像一个不见经传的小国家够得到的水平,本王猜想,应是有人从旁协助。”
“你意思是地下宫?”对于地下宫恶名昭彰的行径他也是早有耳闻,甚至此次伤了荷棠琥珀之人都是地下宫的人,所以此事定也和地下宫是脱不了干系的。
“恐怕不止这么简单。”
“意思还有别的势力介入?”
“有这个可能,据本王所知,地下宫的实力还远远达不到能够一举攻下海之国,本王怀疑的是苍月阁。”北宫镜夜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如果是那个苍月阁,确有十分的可能。
“那个苍月阁?”千岁陡然抬头。
“是的。”
北宫镜夜见千岁沉默,又加了一句:“如果是地下宫出钱请的苍月阁的话,就可以说得通了,普天之下,除了苍月阁有此等实力,再没有别的势力能够得上苍月阁的麟角。”
“那地下宫攻打海之国目的是为何?”
“也许只是是一时兴起,也许是想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都有可能。”
地下宫作为一个人人都知道的已经浮出了水面的江湖组织,却又和官场有着太多的牵扯,能够多次派人行刺于他,派杀手抓走姬府的原继承人,镜王妃也因此遭此毒手,血洗飞云山庄…等等策划一系列事情,看似全部都是毫无牵连不按常理出牌的作案,直觉却告诉他,当中必有联系。
北宫镜夜说完,双双陷入了沉默。
如果是想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那叫有野心,可以理解,如果真的只是一时兴起而已,那才是真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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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府。
姬一然一路随着荷老来到荷府,当中也不过一小段路程,原来这几位内阁大臣的府邸便是围绕着王宫四周而建。
“太爷!”荷老把姬一然带至一个小厢房门前,正好里面的丫鬟端着一盆水推门走了出来,看到有客人她小心翼翼的从旁侧走出并朝荷老行了个礼。
“荷棠如何?”
“小姐还是昏迷不醒,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那丫鬟摇了摇头,脸上神色尽显担忧。小姐虽贵为举世闻名的药王,却不能医治自己,或许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了吧。
“荷棠就交给你了。”荷老转过头看了姬一然一眼。
“别,你先别急着说些好听话,救不救的了还得看了之后才能知道,说不定救不活了届时可别赖我。”姬一然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留下一脸黑线的荷老,以及一旁莫名其妙的丫鬟。
“太爷,这位是?”那丫鬟不时的往里探着头。
“北宫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荷老咬牙切齿道,他此时此刻正极力地努力地克制自己不断上升的火气。
“北宫?那小姐岂不是有救了?奴婢这就去告诉老爷夫人去!”那个叫小翠的丫鬟一听是北宫来的立马精神抖擞,端着脸盆一下就跑出了大老远。
“你等等…哎,这冒冒失失的小丫头,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荷老收回视线无奈的往里屋走了进去,老实说,这个小丫头能不能就回荷棠他心里也没数,也许就像之前荷棠愉快的告诉他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许之前他是以貌取人了,毕竟荷棠也是小小年纪就当上了一代女药王,甚至比她的父母造诣更高,若不然,即使做了一系列的应对措施后,他们也不会仍然对荷棠持续昏迷不醒束手无策了。
姬一然直接掀开帘帐,着眼看着躺在床上之人。
荷棠苍白着一张脸,毫无血色,额头沁满密密麻麻的小细珠,嘴唇发黑,她俯下身用手撑开她的眼睛仔细观察一会,又从被窝里掏出她的手看了一会,也不把脉。
“你既然会治病,为何不把脉光看来看去?”荷老悄声无息的站在旁边。
“我不会把脉。”姬一然没好气道。
“什么?你不会把脉?那你如何能给荷棠治病?”荷老大惊。
“谁说治病就一定要会把脉?肤浅。”
姬一然继续上上下下的翻看荷棠的身体,不再理会他。
荷老刚要说什么,后面及时赶来的琥珀悄悄的拉过他并小声的告诉他:“荷老,先别激动,她没问题的,一定能救荷棠。”
“呵,你可真会抬举我。”姬一然依然是没有抬起头继续着手中的工作。
这时候荷棠的父母也闻讯赶来,见北宫来的大夫竟是如此斯文的小公子不免也觉得好奇:“这位小公子…”
“我是女的!”姬一然出声打断了他们,语气里毫无情绪。
荷老尴尬的咳了两声,荷棠的父母也识相的不再说话。奇怪了,这小公…小姐好像脾气不怎么好的样子?父亲怎么也那般奇怪?
“她中了钩吻之毒。”言简意赅的一句话。
姬一然的话让荷棠的父母大为吃惊,他们知道荷棠确实是中毒了,只是一直苦于查不出是什么毒而无从下手,而导致荷棠一直拖到现在也未清醒。
“你因何得知?”荷老仍旧有点不信。
“虽然很没有礼貌,但是这个问题我现在不想回答你,因为你们再这样磨磨叽叽下去,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济于事!那她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一阵沉默。
“她这样几天了?”
“今日是第三日。”荷棠的父亲上前一步,有礼貌地答道。
“有做过什么急救措施没有?比如洗胃?”姬一然帮荷棠重新盖上被子转身面向荷老他们。
“这几日陆陆续续喝过一些清热解毒的药水,就是始终不见好转。”
“你们不是荷棠的父母吗?既然她是药王你们的医术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不管是中了何毒,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胃,这是常识,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毒,都是因为你们错误的判断以及狭隘的思想而拖延,才会使得她的毒慢慢进入身体,以及五脏六腑,带来更严重的伤害,若是荷棠醒来知道,大概也会哭笑不得的吧。”姬一然嗤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