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异常平静,有点儿像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静的让喻无颜感到害怕,而她的害怕也不是空穴来潮。
因为,沈谨琛休了喻无颜。
喻无颜看着手中的一直休书,久久回不过神来,无意识道:“为什么。”
沈谨琛仍是无所谓的样子,施施然开口:“阿喻,我之所以休了你,是要让你转而去嫁给沈御。”
喻无颜如遭雷劈,颤抖说:“沈谨琛,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沈谨琛站起身,走到喻无颜面前,轻抚她的面容:“阿喻,别闹,乖乖听话好不好。”
喻无颜苦笑,到头来,她终是输了,将休书收好,干涩道:“沈谨琛,我就帮你最后一次,这一次完了,你就放我走吧。”
语毕,未等他的答复,便提脚出了房间。
放她走,怎么可能呢,沈谨琛微微眯眼,眸色中满是暴戾因子,他啊,向来不是这样轻易放手的人,更何况那个人是他的阿喻呢。
事实如喻无颜所料,在她大婚那天,沈谨琛带兵攻破了皇城,沈御被迫让位。
沈御气的面容扭曲:“沈谨琛,你不得好死!”
沈谨琛恶劣一笑:“皇兄啊,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看你都自身难保了呢。”
沈御被士兵压在地上,最终还是认了命。
喻无颜红裙飘飞,容颜倾世,望着向她款款走来的沈谨琛,心下再无波澜。
沈谨琛紧紧的抱住喻无颜,笑的如同情窦初开开的毛头小子,言语中满是宠溺:“阿喻,我知道你不想做他的皇后,那么,做我的皇后,可好?”
喻无颜微微仰头,语气漠然:“沈谨琛,倾匪,是不是我妹妹?”
环抱住她的手臂一疆,喻无颜又继续说道:“是不是你杀了她?”沈谨琛不语,喻无颜的心终于慢慢沉了下来,继而伸手环抱住了他:“你可知,她是我最后的亲人,但是,你却杀了她。”
沈谨琛松开喻无颜,笑道:“阿喻,我们把册封大典定在后日好不好?”
喻无颜落下泪来,缓缓开口说:“沈谨琛,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语毕,甩袖而出。
沈谨琛的笑容有一瞬间的破裂,眼睛已有赤红的痕迹,自欺欺人?自欺欺人又怎样呢,只要他的阿喻不离开那就什么都好。
自册封大典后,喻无颜就绝食了,这让沈谨琛很是苦恼。
“阿喻,你好歹吃点儿。”沈谨琛一边说一边帮喻无颜布菜,眼中满是温柔笑意。
喻无颜动了动动手指,睫毛颤了颤,继而没有任何动作。
静默许久,沈谨琛“啪”的一声放下筷子,许久,叹了口气,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说道:“阿喻,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都给我?”喻无颜终于开口说道。
沈谨琛垂眸,答道:“是,只要我有。”
喻无颜抿了抿唇:“那你的江山,你的命呢?”
沈谨琛毫不犹豫道:“那你也拿去。”
喻无颜眸色变幻,终是不说一语。
她本以为沈谨琛只是嘴上功夫,但没想到他竟会真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边疆战乱频繁,朝中大将已压不下去,无奈之下,沈谨琛只能亲自挂帅。
皇帝挂帅可真不是一件小事儿,出征前排场大的很。
喻无颜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华府翩飞,风吹乱了她的三千青丝,美得动人,望着沈谨琛远去的背影,陡然生出一股沧海桑田的感觉来,突然,沈谨琛朝她回眸一笑,喻无颜瞳孔微微收缩,那心脏又是一阵刺痛,似乎又有因他而开始跳动的痕迹,喻无颜咬唇,转身离去。
“摆驾回宫。”
沈谨琛望着喻无颜离开,眼中终是闪过一丝悲凉。第四回.
离沈谨琛出征已有半年之久,喻无颜整日坐在宫中刺绣打发时间。
秀尔终于忍不住,朝喻无颜开口说:“娘娘,您这成日待在宫内也不是办法,奴婢看御花园的木槿开的正好,我们今日就出去走走吧。”
喻无颜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终是放下的针线,去了御花园。
喻无颜甚是喜欢木槿花,所以沈谨琛专门在御花园空出一块地方,为喻无颜种了木槿花,每逢开花季,都漂亮的惊人。
喻无颜望着手中的花,心下感慨,原来,都长得这么繁盛了,猛然间,心脏一阵刺痛,花掉落在地上,喻无颜按了按心脏,压下了那股子不安,但眼眸却望向了一处,那是沈谨琛挂帅的战场。
锦国大胜倭寇,喻无颜这次又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等着沈谨琛的归来,但是不安始终是不安,沈谨琛没有回来,准确的说,是再也回不来了。
喻无颜听到了这个消息,眼前一黑,便没了直觉。
醒来之后,也不管虚弱的身子,直奔赴前线。
撩开营帐,见副将全都面色凝重的站着,喻无颜突然怒道:“沈谨琛呢,就算人死了,他的尸体呢?”
副将说,尸体没有找到,喻无颜突然大笑,厉声斥责:“一群废物。”
他们说找不到沈谨琛的尸体,喻无颜不信这个邪,找了三天三夜,终于,喻无颜怀抱着沈谨琛冰凉的身体,满身血污的坐在一大堆尸骸当中,做了一天一夜。
“沈谨琛,你为什么要让我找到呢,如果,你没让我找到,起码,我还可以有点儿侥幸,有点儿念想,可是,你为什么要让我找到呢。”
沈谨琛大葬的时候,他的下属将一纸信封教给了喻无颜,说是沈谨琛留给她的,喻无颜面色苍白的拆开,仔仔细细的看完,终是嚎啕大哭。沈谨琛,活着你不让我走,你死了,也不让我走。
可是,你醒来也好啊,你醒来,我便就一直陪在你身边,怎样都行。
我们好好过,好好过。
沈谨琛,我爱你,你,不是一直想听这句话?
现在,我说了,所以,你醒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