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彩云成日家都在大门口张望,西门泽也是很不安。

“彩云,别太担心了。”

安彩云的小脸冻得通红,眉间紧蹙,发青的眼圈,捏成拳头的手,焦躁的在雪地里徘徊。

“能不担心吗?!要是活着,现在也应该到了不是吗?这都三四天了,我能不担心吗?”彩云单手叉腰看着西门泽。

“彩云。”西门泽皱眉道,“师父已经让人去寻了,咱们能做的只有等。”

彩云不想再继续耗下去,她撇开西门泽,再一次到她每日都要去四五次的山崖,望着遥远的都城,苍茫天地间若隐若现的皇宫和街道无一不狠狠揉捏着她的心。

此刻的梦云兰带着昏迷不醒的秦子潇整整跑了一天一夜,直到她确定没有追兵的时候,才在一片森林里的小溪边歇脚。

天依旧纷纷扬扬的飘着细雪。

梦云兰抱着秦子潇翻身下马,吃力的让他靠着树干。

“看着不胖,怎么这么重。”梦云兰喘着气拍去秦子潇身上的残雪。

就这样坐在积雪的地上不行,梦云兰走到溪边,天寒地冻的,竟然没有让这条小溪完全冻住,薄薄的冰面下依旧是潺潺水流。

梦云兰徒手抛开积雪,取下长在溪边的苔藓,幸好这玩意一年四季都不会凋零,梦云兰一连找来了很多。

“如果能找到鱼就更好了,希望你们都没有被冻死。”梦云兰拿着苔藓,在秦子潇旁边铺成了一个简易的“床”。

放好秦子潇后,梦云兰下意识碰了碰他的额头,无奈道:“就知道……”

“我不是有意冒犯的……”梦云兰默念着,一件一件的解开秦子潇的上衣。

伤口果然裂开了,鲜血一直不停的往外冒,染红了绷带,梦云兰徒手捂着伤口,减缓血流,另一只手拿出怀里藏着的止血药:“苎麻根,幸好走之前抓了一把。”

“说说吧,要怎么感谢我。”梦云兰一圈一圈的取下绷带,简单的敷上草药穿上衣服,又从他身上摸出一直随身携带的火褶子。

在森林深处寻来了干燥的枯枝,堆在苔藓上升起了火,梦云兰越来越感谢当年老爹教给她的生存之道了。

生好了火,她又走到小溪边,赶走薄冰,将就冰冷的溪水,清洗染血的绷带,刺骨的寒气侵蚀着梦云兰的双手,原清亮的溪水被鲜血染得透红。

梦云兰擤了擤鼻子,盘坐在火堆边,双手托着绷带。

火星在空气里跳跃,映照着梦云兰冻僵的小脸和手臂。

梦云兰捏了捏快烤干的绑带喃喃自责道:“我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我的二妹嫁给齐恒王。”

片刻后,梦云兰为秦子潇重新缠好了绷带,再次回到溪边,想抓几条小鱼。

武胜山上有一小池塘,西门泽经常带着梦云兰悄悄去那里抓鱼改善伙食,梦云兰的抓鱼技术就是那样被带出来的。

跟着经验走,梦云兰很快就抓了两条,穿在枯枝上,烤鱼的香味很快就布满了整片空地。

“你要是醒着,肯定能尝到这么美味的鱼,可惜你现在只能……”梦云兰吃完最后一口鱼肉,一拍脑门,“差点忘了……”

丢开树枝,不知道在树林里穿了多久才找到一片完整的玉树叶子,盛了一些溪水。

可是不管怎么喂秦子潇,都会从嘴角溢出来。

梦云兰犹豫了片刻,想到了唯一一个办法……以口渡水。

“秦子潇,我不是占你便宜,应该是你捡便宜才对……”梦云兰含着一口水,横下心,对着秦子潇紧闭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