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管家一直在门口张望,眼看着晚膳时刻都过了,天也黑尽了,还是不见秦子潇回来,他心里很担心,又怕是皇上为难秦子潇。
门边的侍卫安慰道:“莫管家你别急,王爷会没事的。”
莫管家连连徘徊:“哎呦,怎么不急,你看这天都黑了,还不回来。”
莫管家在王府呆了几十年了,看着秦子潇从小长到大,把他当自己儿子一样的伺候,能不担心吗,门口的两个侍卫相视一笑,不再说话。
“不行,我得去问问王妃……”莫管家话音未落就不见了踪迹。
侍卫频频摇头:“看来莫管家是真的急了。”
“王爷狠厉害,能出什么事?”
他们的秦子潇连皇上都不怕,还能害怕什么。
莫管家在门外杵着问:“王妃,王爷还没有回来。”
梦云兰放下手中的书:“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可是,这天都黑了,宫里也要关门了……”莫管家急得直跺脚,他急秦子潇还不回来,更急梦云兰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莫管家,你好好想想,如果王爷出了事,我们能做什么?我们现在只能稍安勿躁,等待消息,对不对?”
莫管家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但是心还是揪着,见梦云兰继续翻看自己的书,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连连跺脚,转身离去。
梦云兰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息。
春花问道:“王妃,真的不用去找找王爷吗?”
“不去,王爷不需要保护。”梦云兰埋下头继续看着书,但是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那个男人,就算需要帮助,也不会说出口吧,总是自己一个人强撑。
“现在什么时刻了?”
“戌时二刻,还有一会儿就要关宫门了,如果是皇上留下了王爷,肯定会传话,可见王爷是在外面被拌住了。”
梦云兰迟疑了片刻:“随我去门口瞧瞧。”她也担心秦子潇要死没命了,依照规矩,她是要跟着陪葬的。
梦云兰到门口时,莫管家还在原地候着,他的心里很是欣慰梦云兰会担心秦子潇,只有天知道梦云兰是害怕自己陪葬。
“还是没有动静吗?”
莫管家叹息着:“没有,连马蹄声都没有听到。”
梦云兰微微皱眉,稍稍低头掩饰眼里的烦躁与不安:真是麻烦,要去什么地方,拜托你先找个人先报告一声。
“如风呢?”梦云兰想起了秦子潇的暗卫。
“不知道啊,也没有看见他。”莫管家的声音越来越不安。
听到响动的西门泽从房里走出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梦云兰的口气带着不耐烦:“秦子潇没有回来。”
“不会有事的,谁会伤到他?”
四人都闭着嘴不说话。
半晌,梦云兰才开口:“你们在府里呆着,我出去找找,马上要宵禁了,必须快点找到人。”
“师妹,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
梦云兰摇摇头:“听着,我不希望王府出事,所以,师兄要留下来,另外,只有我能够帮助王爷,这件事就这么安排,这不是讨论,是决定。”
莫管家很佩服情急之下梦云兰还是头脑清醒,有条不紊,唯有西门泽皱着眉头,他很担心梦云兰,更担心王府。
秦子潇确实出事了,他原本打算从城东校场出来就回府,但却感到有人跟着他,所以又调转马头,一直在郊区打转,想要逼出尾随者。
天黑尽的时候,在片小树林里,鬼楼出现了。
“你还真是喜欢在黑夜里游荡。”
“我不过只想跟你比试比试。”
鬼楼一直想超越秦子潇成为都城第一,怎奈二人差距太大,他一直苦苦练习,多年来一直没有起色,且秦子潇多次拒绝了他,他甚至想着先刺杀梦云兰,逼着秦子潇跟他交手。
谁知道那晚行刺梦云兰,如他所愿的逼出了秦子潇,他却还是没有打过。
“可本王不想跟你比!你不是本王的对手!”
“是吗?我可知道你中了毒。”
“那又如何?”
鬼楼的血色眸子在黑夜里散发着寒光:“如果时间准确,今晚,就是你毒发的时刻。”他知道秦子潇的性格,肯定不会请人医治,只会强硬的用内力收押毒素,迄今刚好二十天。
“你果然卑鄙。”
“你也好不到哪去!”话音未落,鬼楼腾空而起右手直逼马上的秦子潇,秦子潇不慌不忙,一个侧身躲开了鬼楼苍白的手。
“你偷学的功夫也不弱!”
鬼楼确实厉害,仅仅看过梦云兰用过几次,就学得这么像。
“你偷东西的功夫也不错!”
“原来是你一直都在跟踪本王,看在你这么崇拜本王的份上,饶你不死!”
“好好看看,谁先死!”鬼楼再次出招。
秦子潇跳下马,几个来回之后,他明显感觉到力不从心,撇了一眼天色,府里的人应该开始担心他了,说实在的,他现在需要帮手。
若是以前,哪怕是十个二十个人在眼前,他也能独自对付,可是自从那天庆功宴中毒之,他明显感觉到功力下降,先前对付南墨初那次,就是很好的证据。
该死,秦子潇在心里咒骂,怎么连一个人都对付不了。
鬼楼察觉到了秦子潇的不适,连忙追赶而上:“这一掌,是本楼还给你的!”上次秦子潇害得他三天都在休整,这次他要连本带利还给秦子潇。
秦子潇最后的力气都用在抵抗这一掌上,喉咙里的甜腥一涌而上,他强忍着咽下去。
梦云兰的呼喊在这时传来“秦子潇!”
秦子潇靠在树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鬼楼,问道:“你还不走?”
鬼楼迟疑了片刻,虽然看着秦子潇已经支持不住,心里还有遗憾:“你等着!”撂下话,一个纵身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梦云兰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在哪?”
秦子潇再次咽了咽口中的血:“这里。”
梦云兰看到秦子潇时,他已经完全坚持不了,背靠着树干,坐在地上,面色苍白。
梦云兰蹲下来为他把脉:“毒发。”
秦子潇闭上眼睛,低沉道:“嗯。”
梦云兰搀扶起秦子潇:“走,先回家。”
秦子潇的嘴角勾起,对,我们回家。他有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存了,他再也忍不了,一口黑血吐出,带着残破的意识,知道梦云兰用力抱他上马,回了王府,更知道自己狼狈的屋里,是西门泽扶着他躺在床上,以及再次为他把脉的梦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