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心软呢。你可知道,就是因为我知道你做不到,所以我才替你做这个决定啊……”姬云霆的呢喃声消散在风中,却没有任何人听到。
众人只知道他邪性至极,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心里也有一个最干净的存在,那就是小小的如玉一般干净的小人儿燕澈。
犹记得,在那严冷的冬天,冰寒刺骨,冷风袭人,白皑皑的雪下,冻僵的他无力的倒在地上,本来他以为他也会像他那短命的母妃一样独自死去时,没有人记得,没有人在意。但是燕澈和他的师傅清云子却在那时路过,他一直都记得是因为燕澈的请求,他的师傅才会带上他。
从小看人脸色长大的他却清楚的看到了事实的真相,清云子并不想带他,带他只是因为燕澈喜欢他。所以他对清云子的态度一直都只是平平,哪怕后来他教了他很多东西,他一直都知道燕澈才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哪怕他已经不记得了。对清云子他尊敬却不会付出半点真心,唯有燕澈……
敌营后方三十米的森林中,阎寒一身黑袍,眼神冷似冰霜,冷酷的看着远方,似在思考着什么。
“主子,粮草还是找不到。”火看着阎寒的眼中闪过一丝惭愧,他真是愧对主子对他的信任。他没有想到朝月和东辰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人。
“可有发现可疑的地方?”阎寒淡淡的道,眼中闪过一丝厉光,对火的能力,自然还是非常信任的,现在就连火都找不到,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有,东南西北各有一个可疑的地方,都被重兵把守,我们根本无法做到去探查而不被发现。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没有派人进入。”
“很好,有多少人?”阎寒听着火的话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冷冷的道。
“根据雷得到的情报,每处都应该在八千人左右,至于暗处还有没有我们也不知道。”火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疑惑和一丝惭愧,他也搞不明白,为什么敌军要这样安排。
“主子,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和县挡不了多长时间了。”
阎寒闻言,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火却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寒意更重了,甚至让他感到阵阵压迫。同时他心里有些欲哭无泪,他很无辜,但为什么要他来直面主子呀,这样的主子好恐怖。
“去西边。”阎寒冷冷的道,然后直接朝西边走去。
“是。”火没有去问阎寒为什么不是东北南这三方的任意一边,而是选了离朝月最近的西边。
在他心中,阎寒做的就是对的,阎寒认为是对的,那么它就必须得是对的。在他心中,就没有阎寒做不到的事,他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他相信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
不多时,冲天的大火在西面熊熊燃起,仿佛把天都烧红了。
与此同时,和县的城门下,敌军终于在一声声号角声中,缓缓撤退了。司徒颜看着那些退去的人,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眼神冷厉非常。
看着一片狼辑的四周,司徒颜直接丢掉了手中染血的剑,转身朝城里走去,她一直以为她早已经冷血冷情,但当她看到这满地的尸体的时候,看着他们由活生生的生命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竹,清和淡看着司徒颜有些寂寥,冷硬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人人都只知道她们主子冷若冰霜,心狠手辣,却没有人去认真发现她那影藏在冰冷之下的柔软。
在所有人共同逼退敌军后,他们却发现他们的主将阎轩却消失不见了,当慕容雪找到他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让她久久无法忘记。
阎轩一个人站在城楼上的一角,看着下面因为打战而变得狼疾的地方,看着那一片片被血浸透的土地,他似乎是在笑,但眼睛里却好像是在下雨,让人看着莫名的想哭。
可是怎么会呢?那样一个冰冷淡漠、强大冷酷,对大部分事物都无动于衷的人,居然在悲伤、在难过吗?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人吗?还是在为了那些还活着的人呢?又或者是为了他自己?
那一瞬间,慕容雪的心仿佛也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勒紧了,隐隐泛着不明显、却持久的疼痛——为眼前这个人从骨髓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悲伤。
这就是心疼的感觉吗?慕容雪一手扶着胸口,眼中有些迷漫,在暗暗问自己。
甜蜜中隐隐泛出的苦涩,滋味难言却甘之若饴,不自觉地想要去靠近这个人,想要去拥抱这个人,温暖这个人,想去了解、去分担这个人的悲伤,想让这个人露出笑容。
她想,她或许终于知道了她对阎轩是什么感情了,她这是彻底陷下去了吧,她喜欢上了他吧。既然明白了,就没有后退的道理,后退可不是她的性格,她抬起脚,直接朝着阎轩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