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要我教众位爱卿要怎么做吗,嗯?”听着阎清声音中的冷意,所有大臣的身体都不由一僵,连忙跪倒在地,齐声道:“求我皇恕罪,臣等罪该万死。”

“还要我安排你们要怎么做吗?”

“不用,不用,我等立刻去想办法。”

“很好!”

阎清冷冷的看了地上跪着的众人一眼,转身走了出去。感觉到议镇宫中寒意的消失,那些大臣才如释重负的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庆幸,甚至夸张的扶了扶额角不存在的冷汗。

欧阳岩看着阎清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悲伤和沉痛。和阎清做了那么久的兄弟,阎清瞒的过其他人,却瞒不了他,他可以想象得到阎清做这个决定时,他的心该有多痛,一边是亲子,一边是压在他身上的责任。

阎清一步一步的朝他处理政务的地方走去,脚步沉稳,眼神沉稳,脸色淡然,仿佛对眼前的事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他推开了沉重的大门,把所有人都打发了,这才双腿一软,失神的半跪在地上。

空寂的大殿里,只剩那个满身身心疲惫的男人。他摊开一直紧握的双手,才发现那里早已血肉模糊,血迹斑斑。

但他却感觉不到痛,其实也不是他感觉不到痛,而是他心里的痛早已经盖过了一切,心中的阵阵刺痛让他忽略了其他。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沉痛,然后无力的闭上。他低声冷笑出声,呵呵,他就是这样一个无能的人,保护不了他爱的人,保护不了他的百姓,更保护不了他的儿子。

事实证明他确实掩饰的很好,没有让人看出来,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担心,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愧疚,更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沉痛和无奈。

那是他此生唯二的两个儿子呀,在那种九死一生的险境中让他怎能不在意?怎么能不担心?怎么能安心?

一个是他和他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唯一的儿子,一个虽然不是他期望中的孩子,但他对他的爱却丝毫不比对另一个儿子少,是他是恨他的母亲,但他从来都知道他是无辜的。

对两个孩子他都是愧疚的,一个因为母亲的事不愿原谅他,一个在小时就被他和他那个无情的母亲伤透了心,一走多年,他们是何其无辜啊。在知道他们有危险的时候,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毅力才没有把派兵的事说出口。

和县危险,北边也危险,他多么想自私一次,弃了这天下选择他的儿子,但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无数人家破人亡,血流成河,他耳边仿佛全是那些百姓绝望的哭喊声……

他知道,如果他选择了和县,那么,那些将都会变成现实,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看着那些无辜的人死去,他做不到。

所有人都在羡慕皇室的无上权利,但又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无奈?他们的悲哀?所有的皇室子弟,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他们要为启阳的百姓付出他们的所有,担起比别人更多的责任。

这就是皇室的悲哀,有些事他们无法选择,更不能选择。

和县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司徒颜带着圣灵宫的所有人来到城门口,就看到了摇摇欲坠的城门。眼看着城门在沉重的撞击声中开始破裂,司徒颜冷声道:“圣灵宫所有人,听令!”

慕容雪和风知道他们阻止不了司徒颜,所以这次他们直接站在了司徒颜的身边,打算与她共同进退。

“是!”城楼上交给剩下的已经不多的守军,城楼下司徒颜等人准备完毕,如一把开弓的箭随时准备射出。司徒颜没有回头,所以她也没有看到那些铁骨铮铮的男儿红着眼眶,注视着她们,没有悲伤,没有绝望,没有后悔,只有鼓励,只有支持,只有无声的祝福。

一挥手城门轰然倒地,城外的叛军还没来得及冲进来的瞬间,司徒颜已经一马当先如狂风般席冲了出去,带领着她的手下,所到之处血光冲天。

一袭黑衣,一头白发,一张绝世的容颜,高贵冷艳圣洁,在阳光下却去罗刹般让人恐惧。杀戮,无尽的杀戮在上影,无数的人在这里倒下,地上早已被血水染成红色。

此时的敌营却无比沉静,没有丝毫战乱的气息。

燕澈看着正在品茶的姬云霆,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这就是你的计划?让那二十万的士兵拖死和县的人?”

姬云霆看着燕澈眼中的愤怒,眼中全是不以为然,淡淡的道:“你别忘了,那二十万中,有十万人可是我的。”

“是呀,我知道,你把那十万人交给了封无情带领。但那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呀!明明还有其他办法,为什么,为什么……”

“澈,你心软了。”姬云霆肯定的道。

“是,我心软了,那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呀。”

“这是早就决定好了的,以二十万人来换启阳两个皇子的消失,你……”

“我知道了,你别说了。”燕澈大声打断了姬云霆的话,大步走了出去。

“血痕,去让封将军先退兵。”姬云霆看着燕澈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