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那个没良心的家伙究竟是谁?”石苇在旁小心翼翼的问道。
红棉回过头惨笑一声,张口说出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乌道崎!”石苇嘴巴张得老大。乌道崎,乌家家主,白火殿的首席长老,乌少棠的老爹,修仙界举足轻重的人物,没想到他竟然与这二女有瓜葛。不过看二女的口气,再想想乌老爷子拈花惹草的光辉业绩,石苇心中立即释然,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
“你想到哪去了?我们与乌道崎没有什么瓜葛,都是我姑姑...”红药见石苇面色有异,连忙为自己剖白。
原来,一切都是这位乌家家主造的孽。
作为名震一方的情圣,乌道崎勾搭女修士真可谓一把好手,这位仁兄仪表堂堂,修为不凡,家世显赫,又舍得在女人身上花灵石,惹得不少女修士动了真情,爱得死去活来。而他自己又不知收敛,与人家海誓山盟之后,又常常始乱终弃,欠下不少风流债。
红棉与红药的姑姑周如嫣就是受害者之一。两百年前,周如嫣刚刚修炼到炼精境界,离开玉阳山历练,在广和城结识了乌道崎,两人一见钟情,没过多久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凡女人,一旦被爱情攻陷,便如被猪油蒙了心智,周如嫣在乌道崎面前更是如此,凡是他的事情都拼尽全力,毫无底线和原则。见迷魂汤灌得差不多了,乌道崎立即露出了狐狸尾巴,他向周如嫣提出了一个非分的要求——盗取玉阳山水灵阁三层收藏的《白水外经》。
《白水外经》是上古典籍,来历无人知晓,当初玉阳宗的先人得到此书,却发现书中隐含诸多诡异之事,有如邪魔附体,遂以为不详,施展神通布下一个水阵禁制,将此书封印于水灵阁三层,不许弟子踏足。乌道崎曾读过一些典籍,隐约提到《白水外经》中有一种布阵之法,名曰小灵虚水阵,神妙异常,他自己身具土、水、金三系灵根,对水属性功法颇有研究,自然心痒难搔,接近周如嫣也是这个缘故。
周如嫣并不擅长水属性功法,但情郎所求怎可不允?于是找到两个身具水灵根的外甥女,也就是红棉和红药,又传授她们一个合击之法,请她们帮助破阵盗书。红棉和红药与姑姑关系极好,见她软语相求,便咬牙答应了。有这位炼精境界的姑姑在外放风,红棉和红药轻松破阵而入,但她们不敢将书盗走,只是逐页抄录,由周如嫣带出去交给乌道崎。
乌道崎贪心不足,得了小灵虚水阵又想要书中的其他功法,周如嫣只好央求红棉和红药继续抄书,谁知这一来却出了事情。《白水内经》中有一篇名叫《水药篇》,在翻到那一页时,竟有两颗灰色水珠从纸中渗出,二女猝不及防,被水珠打中,就此一命呜呼。周如嫣在楼下听到动静,便想冲上去施救,但那禁制不知怎的发生了变化,她用尽神通也无法破禁而入。周如嫣心急如焚,下山去找乌道崎,想借乌家和白火殿之力向玉阳宗施压,救出两个侄女,谁料乌道崎得知事情闹大,竟然做起了缩头乌龟,周如嫣心灰意冷,于是愤然出走,从此不知所踪。
“都怪那个没良心的乌道崎,他若真心多我姑姑倒也罢了,谁知竟是贪图《白水外经》,人心不足蛇吞象,最终害了我姑姑一生...对了,还有我们...我们为他死了,到现在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呜呜呜呜...”红药边哭边攥紧拳头,愤愤不平。
“其实我们当时就死掉了,姑姑即便破阵进来也无力回天,怪不得谁。”红棉轻叹一口气,慢慢擦去脸上的泪水。
“就是这种水毒?”石苇从嘴里吐出那个鸡蛋大小的灰色水团,拿在手中把玩。
“你...你不会也是个死人吧?”红药瞠目结舌地看着石苇。
“这本书里一定藏着不少秘密,否则也不会被做下许多手脚了。”石苇白了红药一眼,将灰色水团吞进肚子里,又拿起书册一顿猛搓,几股绿色液体顺着书背淌下来,接触地面的刹那,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腾起阵阵白烟。“这也是水毒。”石苇手指一勾,绿色液体立即飞上半空,汇聚成一颗墨绿色的水团,仍然被石苇吞进肚里。
红棉和红药齐齐惊呆了,半晌无语。
“石师弟,你既然能无声无息破阵而入,必是有大神通的人,求你救我们出去吧,我们愿为奴为婢,永世奉你为主!”好半天,红棉终于反应过来,她突然跪倒在石苇面前,大礼参拜,红药反应过来,也慌忙跪倒,跟着磕头。
“我能有什么本事,你们看我这点修为,恐怕和你们一样,被人算计了还不自知。”石苇摇头苦笑,他已经看出些端倪,一点也不想沾染此事。
“被人算计?!你是说...”红药疑惑的看着石苇。
“就是这个...”
石苇又拿出那本书用手猛搓,片刻后,一个蓝色光点从书中缓缓飞出。这光点见到石苇便迅速逃跑,石苇轻轻吸入指间,牢牢锁住。
“你们是死在书架前的?”石苇向二女招招手,然后向书架走去。
二女茫然点头,急忙跟上。
“但是你们的尸体在哪里?”
二女神色一暗,齐齐指向旁边的一间屋子。
“是你们自己搬走的?”石苇急走两步,推开房门问道。
“我们没有...啊!你是说我们死后,还有人来过!”红棉听了,不禁惊叫出声,两百年了,她竟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真是笨的可以。
“如果我估计得不错,书架旁边那株锁魂杉也是那人种的,他不但布下禁制,不让你们逃出去,还要种下这养魂之物,防止你们魂飞魄散,不知是何用意。”
石苇说着,蹲下身细看那两具尸体。两具尸体并排躺在地上,双手环胸,面色安详。两百年过去了,它们除了皮肤苍白,嘴唇黑紫,身体竟然没有一丝腐败,仍如生前那般美丽。石苇暗暗称奇,心道必是水毒作祟,但他并不急于取出水毒,而是伸出两手,在两具尸体的小腹上摩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