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暂时在那片广场上停步,想聆听那种飘渺的大道至理。

“不对!”

突然,他睁开双眼,盯住手心,本源眼被他运用到极致。然后,他分别在皮肉、骨骼、血液之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绿色晶体。

“这些是……”

他神色微微变幻,抬头看向周围的那些铜人,目光移动,很快便定格在那些铜人身外的铜锈结晶上。

“完全一样。”

穆白心中一沉,催动右手食指中的气机,很快,在他这根手指的指肚上,便长出了一串细小的绿色晶体。

“化成青铜了。”

穆白盯着右手食指,清晰感应到,这根手指指端已经青铜化,再没有半点血肉特征。而受到他体内元气的刺激,那些青铜结晶,竟开始了疯狂增长。

“莫非这些铜人,都是以这种方式演变而成?”

穆白心中蓦然生出一股寒意,他匆忙截断右手食指中的元气,然后关闭全身毛孔,屏住呼吸,将神念沉浸在体内,仔细内视检查,却发现那些铜锈般的结晶仍在滋生,但速度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快了。

“这种东西就像病毒,如果不能将之全部消灭,即便隔绝元气,也无法阻止其增长。”

穆白若有所思,他抬手抓来一把空气,然后将其压缩,再以本源眼观察,发现在其内果然飘浮着微量的绿色粉尘,这些粉尘,和那些青铜结晶的本质是一样的。

“大意了。”

他身形一顿,拔空飞起,准备暂时离开这片青铜遗迹,但飞到半空后,他却突然被那层结界挡住了去路。

“只准进,不准出么?”

穆白脸色一沉,以本源眼分解那层结界,却发现构成这层结界的力量十分强大,以他的实力,根本便无法化解。

而且,漫漫岁月过去,这结界依旧非常稳定,没有半点减弱的迹象。

他沿着结界飞行许久,都未能在这层结界上找到半点破绽。

“好生精妙的布局。”

穆白重新落在地上,心情有些沉重,这里的布局实在太具迷惑性了。

刚才如果不是他静下心来,偶然感应到了体内的异常,可能等到那些青铜结晶彻底同化了他的血肉,他才能够发现,而至时,只怕已经晚了。

“必须要赶快离开这里。”

穆白散开神念,但转瞬之间,却便如触电般收了回来。

“好可怕的势场。”

在这青铜遗迹中,竟密布着各种各样的势场、道痕、规则,比如那些门匾,那弥漫在青铜广场上欲语还休的至理奥义。

刚才,他的神念触碰到这些势场,立刻便被弹了回来,好在他撤回的及时,才没有被那些势场击伤。

“这个地方,真的是某个大人物铸造出来的吗?”穆白心中一沉。

与此同时,他尝试祛除体内的那些绿色结晶,用了许多办法,却都无法将其从体内赶出。

最后,他用金母炉镇住肉身,以本源之火焚烧肉体,如此良久,那些遍布在他身体中的绿色结晶才龟缩起来,全部收拢,汇聚到了他的右手掌心。

同一时,他整个右手都青铜化了,彻底失去直觉,仿如不属于自己。

“无法再祛除了。”穆白蹙眉。

他只能将这些铜锈结晶汇聚到右掌,却无法将其逼出体外,这种东西就像是化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想要将其彻底与肉体分离,只有自斩右手。

“源,扫描我右手的结晶组成,然后找出分解它的办法。”

穆白在心中与源沟通,既然以他的手段暂时无法破解这些结晶,他也只有寻求外力了。

“收到。”源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传来,武器库随之从穆白腕间飞起,一串蓝色光芒笼住他的手掌。

良久,源的声音再次传来,道,“你体内的结晶是一种无机生命,可塑性、繁殖性都非常强大,但生命却十分短暂。

它便像是一种寄生体,不论是生物,还是非生物,一旦被它寄居,都会遭到同化,而且,若不耗尽宿主的能量,这种无机生命便不会停止繁殖。

想分解,并不容易。不过,我会尽力寻找办法。”

“知道了。”

穆白切断与源的联系,然后看了看彻底变成青铜的手掌,微微蹙眉。

“无机生命么?”

他觉得这些结晶肯定不止源说的那般简单,不过以武器库中现有的技术手段,能检测到这一步,已经算是极限了。

而且,以科技来诠释修真,本来就有点勉强。

“罢了,先找到出口再说。”

穆白加快速度,大半天的时间,他终于走遍整个青铜遗迹,除了那种诡异的绿色结晶以外,并没有遇见其他危险,只是,他也同样没有找到出口。

“是我太心急了。”

他定下心神,放缓速度,一点点排查,两日后,他在一座大殿前停住脚步。

这大殿像是一座祭祀用的神殿,在神殿前耸立着一只巨大的青铜巨鼎,鼎三足、两耳、浑圆,倾斜放置,高九十丈,通体长满铜锈结晶,晶光璨璨。

当然,吸引穆白注意的并不是那遍布鼎身的铜锈结晶,而是这大鼎居然是倾斜的,且其底足与鼎基之间,竟也是分开的。

一路走来,所见的一切,全都浑然一体,仿如用一个模板浇筑出来般,就连那些青铜化的人形生物也是这样。

穆白猜测,这里的部分人形生物,可能是被那些绿色结晶同化所致,并非原本所有,但这些人形生物,却都与地面连为一体,其衔接之处没有半点缝隙。

然而这只大鼎,就像是在整个青铜遗迹都‘浇筑’完成以后,才单独放在神殿前方一般。

这鼎,如同不属于这片遗迹,但其却又与这片遗迹完美的契合。

穆白环绕那大鼎走了一圈,仔细观察,少许后神色一亮,“这鼎曾被人移动过。”

他在鼎座上找到了一些被转动过的痕迹。大鼎一足与鼎座接触,鼎座凹陷,另外两足悬空,整个鼎体都处于一种古怪的平衡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