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是在找人吗?”正在白馨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白馨回头,却见一个头顶发秃,一脸麻子的中年男子站在她身后。不知为何,白馨一见到眼前的男子就心里一怵,瞬间头皮发麻。直觉上她很不喜欢这个男人,可是一想到眼前的人可能知道青石的下落,白馨只好忍住内心想要扭头离开的欲望。
她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将手里的画像递给了眼前的男人,着急道:“大哥,你见过画像上这人吗?他是家兄,我是来找他的,他刚才就在这,可是一转头就不见了,你看见他往哪去了吗?”
那秃头男子低头看了看白馨的画像,双眼微合,笑眯眯道:“你还别说,这人我刚还真见过。也算你遇上贵人了,这人刚拐到了前面那小巷子里,我好人做到底,就带你去一遭好了。”
看着男子指的那条小巷,白馨有些犹豫。那条小巷处在街角,前面又有马车挡着,显得很是隐蔽。
看出了白馨脸上的犹疑不定,那男子也不生气,只笑着说:“既然姑娘信不过我,那我也不勉强姑娘了。”说完这话,那秃头男子便转身欲走,“大哥你等等!”虽然心里没底,但是不管是真是假,白馨都不能错过一丝可能性。她拦下了那秃头男子,连忙谢道:“有劳大哥带我去了,如果真能找到家兄哥,我们兄妹俩一定重金酬谢。”
“姑娘客气了,我也不是那贪财的人,不过顺路而已。”那秃头男子眼角笑意更甚,对着白馨说。
白馨尴尬的哂笑,跟着那秃头男子朝着小巷走去。走到小巷深处,果然有一男子背对着白馨站在那里。
“青石!我终于找到你了。“见到人的时候,白馨开心得泛起了泪花。
闻言,背对着白馨的男子转过身来,却不是白馨期待的青石。巷子里的男人长得一脸猥琐的样子,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一口黄牙,*地眼神不停地在白馨身上来回打量,随后朝着带白馨来的秃头男子喊道:“秃麻子,你今天带来的这个妞长得不错嘛,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名叫秃麻子的男人也猥琐的笑道:“我可是选了半天才选中她的,自然不会差,这回黄妈妈总没话说了。上次那妞长得差了些,那老婆娘硬生生给我砍了一半的价钱,这回要是还这样,我可就不卖了。”
从两人的交谈里,白馨明白自己被人骗了,也怪她找人心切,早感觉出这男子不怀好意,却还是跟来了。
趁着两人沉浸在发财梦里,白馨瞄准了时机,撒腿就往外跑。只可惜还没等她跑出几步,就被秃麻子抓了起来。
白馨拼了命挣扎,惊恐地大叫道:“你放开我,逼良为娼可是犯法的,你现在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听到白馨的话,那秃麻子和黄牙男子都大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秃麻子紧紧抓着白馨的手,对着她说:“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秃麻子在这淮阴城里是什么人物。拐人卖人这事我做了十几年,也没见官府来抓我了。再说了,你不是要找你哥哥吗?那黄妈妈的惊鸿阁里客似云来,你要什么样的情哥哥没有啊?”说着,秃麻子还想伸手摸一把白馨的脸。
看着那只粗糙的黑手朝自己伸过来,白馨只觉得恶心。她用力地一扯,躲过了秃麻子的咸猪手,挣扎道:“我劝你们早点放了我,不然要是被我的家人知道了,你们俩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诶哟哟,看起来这么温顺,原来还是只会咬人的小老虎。我秃麻子敢做这缺德的买卖,脑袋早就别在裤腰带上了。你还真别吓唬我,跟钱比起来,丢命这事我还真不就不怕。”秃麻子抓着白馨,不以为意道。
见秃麻子一直在跟白馨废话,那黄牙男子不耐烦道:“你跟这丫头废话什么?趁着天没黑,赶快把她卖到惊鸿阁才是。要不然天一黑,惊鸿阁开张了,黄妈妈才没空搭理你。”
“你说得对,差点就被这丫头坏了事。”经过黄牙男子一提醒,那秃麻子也反应了过来。
“救命呀……救命……”见形势不好,白馨赶紧朝着巷口大声呼救,希望有过路人听到了救她。
不过秃麻子可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白馨一叫,他就一个手刀打在白馨的后颈,打晕了她,手里拿着的画像也掉到了地上。白馨一倒下,秃麻子和那黄牙男子合力将她装进了麻袋里,背在背上从小巷深处拐走了。
彼时,青石和楚景纹也到了醉仙楼。两人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堆招牌点心。
等待上菜的间隙,楚景纹一直跟青石描述刚才在庙会上的情景。看着楚景纹眉飞色舞的样子,青石还是忍不住出口打断道:“景纹,陪你逛完庙会,我明日就要返回府衙了。谢谢那天在淮水河床上救了我,不过我在楚府别院养了这么久的伤,实在不好意思再多加打扰。”
“怎么会是打扰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听见青石要走了,楚景纹前一刻还兴高采烈的脸瞬间萎蔫了,不高兴道。
青石看得出楚景纹是真心很喜欢他,可是他给不起她同样的喜欢,与其拖得久了,伤人更深,不如及早抽身,免得误人误己:“我知道你很欢迎我,可是景纹,我毕竟是朝廷命官。皇上派我来治水,如今水患还在肆虐,我怎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观呢?”
明白青石说得句句属实,楚景纹实在没有再挽留的理由,却还是最后请求道:“能不能三日后再走,三日后是我的十五岁生辰陪我过完那个生日再走好不好?”
毕竟是楚景纹救了自己一命,如今又见她如此低声下气,青石于心不忍,只好答应道:“那便再留三日,不过回府之后,我要书信一封给徐管事,希望景纹你能叫人替我送到淮阴府衙。”
听到青石答应了自己,楚景纹原本难过的小脸刹那间拨开了云雾,满脸笑意道:“这是自然,白哥哥你放心好了。”
点心上来的时候,青石夹了一块马蹄糕给楚景纹,楚景纹却倚着栏杆看楼下的人流,忽然指着楼下朝着青石说:“白哥哥你看,那个男的头顶怎么光秃秃的?”
青石顺着楚景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个秃着头,满脸麻子的男人背着一个麻袋从楼下走过。心想着白馨,青石对这些都提不起兴趣,只应和道:“应该是生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