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该怎么办?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他,可是她似乎已经浑身无力,完全陶醉在他的吻里,他热烈地吻着她,毫不客气地吸吮着她的唇瓣,似乎要把她身体里的力气全部吸走。
而她就真的这样被他吸走了全部的力气,身体无力的要瘫倒,他干脆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走到了床边,温柔地把她放在床上,她的理智瞬间恢复了一些,自己怎么可以和他?
她伸出手想推开他,却发现此时的自己早已没有了力气,他笑了一下,轻易地拿开她试图抗拒的手,整个人伏在她身上吻着她。
她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要炸裂,已经无法思考,只能任凭他解开她的衣扣,在她娇嫩的肌肤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他就像是一个恶魔,在她身上燃起了一团火,挑起了她陌生的情欲,她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呻吟,这种感觉好舒服,她忍不住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期待着他的下一步举动。
外面突然传来侍者的声音,“单于,有急事禀告。”
两个人的情欲顿时冷却了不少,他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身下赤裸的她,眼里仍然闪烁着火花。
他狠狠地吻了一下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嗯。”她乖乖的点头,有些慌乱地抓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一直等他走了,她的思绪还是异常的纷乱,她实在是难以相信自己刚才竟然差点委身于他,如果不是有人来叫他,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了他的人?
自己明明心里装的是段天翔啊,一直以来也是在等着他来找自己的,什么时候自己成了这样一个见异思迁的女人?难道在忘川河里经历的千年等待都要付诸东流吗?
所有的理智在这个时候又回来了,她默默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穿好,心情也慢慢的平复下来,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不管是前世的姬宫湦,还是今生的挛鞮拓,对她真的是很好,可是她不能因为觉得是自己欠他们的情就以身相许,无论等到什么时候,她也一定要和褒明德的转世在一起。
挛鞮拓在外面和侍者低声地交谈着,根本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可是她可以感觉得到不是什么好事,否则又怎么会如此着急来禀告?
果然,挛鞮拓满脸凝重的回来了,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她,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情欲。他低沉地说道:“刚才得到消息,北庭那边有动静,挛鞮刚带着人马要来攻打南庭。”
柳漪君心里顿时揪了起来,早就听说北匈奴的军队实力很强,而且一直和挛鞮拓之间有积怨,这次带人来攻打南庭,难道是想消灭南庭?
果然,挛鞮拓的话验证她的猜测。“挛鞮刚一直对我有所怨恨,况且现在我又娶了大汉的公主做阏氏,想必他是认为我要归顺于大汉的,所以这次想铲除南庭。”
刘漪君的眼前顿时浮现出前世犬戎的军队攻进京城,她和姬宫湦匆匆逃命的情景,前世是姬宫湦为了自己废掉王后,引起怨恨,所以被犬戎灭国,现在挛鞮拓因为娶了自己引起了北庭的不满,现在要发动战争,难道这就是孟婆所说的自己颠覆了一个王朝?难道这次的战争,南庭会被消灭?
心里顿时对他有了无限的内疚,无论自己如何的努力不要他的宠爱,无论如何努力想要离开他保护他的安全,可是命运还是逃不过,该来的还是来了,自己终究逃不脱是个祸水的命运。
竟然觉得眼泪呼之欲出,是内疚吗?觉得太对不起他?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南庭的军队足以和北庭抗衡吗?”
挛鞮拓的眉头紧锁,“不知道,这次南庭从北庭分离出来,只带了一批以前爹的亲信,论军队的实力,还是北庭更强大,所以此次到底谁输谁赢,都是未知之数。不过既然对方已经攻过来了,南庭也不能坐以待毙,明天我就亲自带军队出去去堵截南庭的军队,不能让他们攻到这里来,否则就真的完了。”
刘漪君心头一动,既然此次的战争输赢是那样的难以确定,自己何不回大汉搬援兵来呢?这样自己就可以回到大汉,然后再找个和段天翔私奔,这样就可以既报答了挛鞮拓对自己的感情,又可以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
“不如我回大汉请求皇上派援兵来帮助南庭如何?”
挛鞮拓吃惊地看着她,不相信她可以想出这么好的主意,他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主意好是好,只是你一个人回大汉,中间路途遥远,你可以安全的来回吗?”
刘漪君坚定地点点头,“没关系,这是我报答你的最好的办法了,我一定会顺利回去搬援兵。”
挛鞮拓感动地把她搂在怀里,温柔地说道:“这次如果可以顺利的把北庭击退,我们以后就可以一直快快乐乐的在一起生活了。”
刘漪君的心里却百感交集,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如果你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你的面前,还会这样高兴吗?如果你知道这是我借机逃走的一个理由,你还会如此的感激我吗?真的对不起,不是你不好,也不是我没有被感动,只是你出现的时机不对,如果没有前世的一切,也许我就会愿意和你在一起了。”
晚上,知道了刘漪君要去搬援兵这个消息的须卜兰又来到了她的住处,这次,须卜兰的脸上满是感激的神色,她一下子抓住刘漪君的手说道:“妹妹,幸好是计划的你明天出走,如果你现在已经出走了,这次单于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刘漪君看着她和白天截然不同的神色,心里觉得很讽刺,对于她来说,自己只是个情敌的时候,自己走了,她会感激,可是现在自己对于她来说,如果自己不出走,而是正大光明的以公主的身份回大汉,可以救她爱的人,所以她又感激自己。
起初以为她比前世遇到的姜秀娥善良,因为她没有加害过自己,可是,她和姜秀娥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只考虑自己心里的那个男人,爱就是如此的自私吗?
刘漪君淡淡地笑笑,“姐姐,既然漪君嫁过来了,就是匈奴的人,如今匈奴遇到困难,帮助单于退敌是应该的。”
须卜兰的露出了微笑,似乎忘记了明天本是计划刘漪君出走的日子,忘记了刘漪君想出走这件事,她真诚地说道:“妹妹,如果这次你可以顺利搬回援兵救了南庭,你就是南庭的恩人,如果你将来还想回来,就回来继续陪在单于身边,姐姐也绝不会嫉妒。”
刘漪君愣住了,没想到她会如此的大度,竟然希望以后自己继续留下来,就算她不嫉妒,自己也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啊,但是她只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姐姐,这些等到击退了北庭的军队以后再从长计议,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救南庭。”
现在能做的只是先帮挛鞮拓度过这次危机,她和他本来就是不能在一起的,哪能去想那么多的未来?须卜兰不知道她心里有那么多的心事,只是完全把她当成了匈奴的恩人,再三向她道谢以后就走了。
她叹了口气,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原本只是一心想和挛鞮拓拉开距离的,可是现在却和他的命运紧紧纠缠在一起,她也解释不清楚自己对他的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知道到底只是对他的愧疚,还是被他的执着感动,或者是爱上了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只希望这一切可以尽快结束,她再也不要走和前世一样的路了。
芷蝶突然慌慌张张地走进来禀告,挛鞮拓来了,她有些哭笑不得,正想着他呢,他就来了,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挛鞮拓神色匆匆地进来了,刘漪君示意芷蝶退下,他既然这么晚还来,想必是要和自己道别吧?也许有些话想说。
芷蝶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的退了出去,这么晚了,公主和单于单独在一起,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她看的出来,自从单于去采药救了公主以后,公主对他的态度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也许连公主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她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得很清楚,公主似乎是爱上他了,每次只要他来,公主都会露出不易觉察的微笑。
明天两个人就要分离了,也许两个人都有不少话想对对方说,就给他们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吧。
挛鞮拓进了大帐以后,只是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刘漪君,什么也不说,刘漪君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也许是心里有千言万语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吧。
她被他看得实在是有些不自在了,总不能两个人一直这样沉默下去,眼光一扫,看到了摆在角落的琵琶,心念一转,柔声说道:“明天你就要出征了,我弹一曲琵琶给你送行。”
挛鞮拓不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刘漪君坐下来,眼光不敢在他身上停留,怕自己看到他深邃的目光就会掉进去出不来,他总是有扰乱自己思绪的本事。
尽量平稳下自己的情绪,手指轻轻的在琵琶上拂过,悠扬的琵琶声顿时在这静谧的夜晚响起,她专注地弹着,他专注地听着。
在弹奏之前,她跟本没有想好该弹什么曲子,手指拨下,她才发现,自己弹的是前世在侯府给褒婠伴奏的时候,自己和褒明德合奏的曲子,她弹琵琶,褒明德吹箫,如泣如诉,凄美缠绵。
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时候意气风发的褒明德,还有单纯通透的褒姒,弹着弹着,往事又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遇到蜀国刺客,两个人互相舍命相救,在大周的殿堂上,两个人分别,他再次来到王宫,两个人在雪地里重逢,狩猎时遇到刺客,他为保护她受伤。
心里又开始刺痛,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和他在一起?她真的好累好辛苦,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折磨她?
泪水不知不觉地顺着脸庞流淌了下来,视线开始模糊,忽然挛鞮拓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低声说道:“不要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