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子,你怎么这么晚来了?”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两人声音同时响起,萧昱泽第一次感觉到尴尬。
向来面不改色的萧总感觉脸上像被火烧过一般,火辣辣的。
程敏疑惑看着脸红得不成样子的萧昱泽,突然想起小妹生病时候,也是这般脸红。
这可是她的摇钱树啊,可不能倒下了。
程敏慌忙走到他身边,“萧公子生病了吗?怎么脸红成这般模样?看过大夫吗?”
闻言萧昱泽脸更红上几分。
他能说自己是一路小跑着上楼吗?他能说自己莫名其妙心里有点激动吗?他能说自己在外地出差,突然想她了吗?
萧昱泽顺着程敏的意思,“好像感冒了。”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压低声线,显得那么脆弱。
程敏轻“啊?”一声。
那怎么办?她还想着让他过目画的脂粉盒子图呢。
如今怎么好意思开口。
看着空荡荡的货架,更不好意思让他拖着病痛的身体给她备货。
程敏只想他赶紧好起来,生意最要紧。
“你在这休息片刻,我给你先找大夫。”
萧昱泽叫住准备离开的程敏,“不用,能帮我倒杯水吗?”
程敏眼带焦虑,“公子不可以讳疾忌医,斜对面就有一个医馆,很快的。”
肖昱泽一把拉住程敏的小臂,清了清嗓子,“真的不用,我看你货架上的东西缺了不少,可是有什么困难?”
程敏视线落在被拉着的手臂上,仿佛被一个火钳夹住,火一路蔓延到脸上。
萧昱泽不动声色放开手。
又指着柜台上的纸墨,“你在画什么?”
程敏将自己柜台上的图纸递给萧昱泽,“你不是要制定一批脂粉,包装还要精致,我在画图,你看看这些样子行吗?”
萧昱泽接过画纸,快速进入工作模式,一边看一边提些自己的想法。
程敏却始终难以进入状态,觉得自己像个恶毒狠心的大奸商,还要生病人的工作。
“当然你画的这些都很完美,我提的这些想法在于实用性,这里面装的都是脂粉,要防潮、防腐、防变质,尽可能保存时间久一些。”
萧昱泽察觉到程敏有些心不在焉,以为她有什么别的想法。
程敏听到萧昱泽的话,更觉得不好意思,别人生病了都那么认真,自己还在走神。
“你说得都对,我会再进一步改进,还有你真的不用去看大夫吗?不要觉得自己年轻身强力壮不当回事,小病容易拖成大病。”
程敏想起自己父亲,疲于生意,最后无药可医。
萧昱泽看着程敏担忧的眼睛,很认真的点头。
他的人生经历告诫、奉承居多,很少听见这样的关心。
他也以为自己早就是铜墙铁壁,不需要任何的关心。
原来被人关心是这种感觉。
“放心,我会去看的。”
萧昱泽低头继续看着图纸,程敏也放下心来跟着一起看。
似有似无的香气窜入鼻腔中,萧昱泽觉得自己心怎么都定不下来。
偏偏程敏已经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原来脂粉盒子还有这么多学问呢,追着萧昱泽问个没完。
火苗噼里啪啦燃烧着,突然最后一点光熄灭了。
“呀——”程敏惊呼一声,“我忘记换烛火了,萧公子稍等。”
视线还没适应黑暗,程敏小心摸索着,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住,一头栽进萧昱泽的怀中。
宽阔又炙热的胸膛,一颗火热的心砰砰砰跳动。
头顶处传来低沉的声音,“没事吧?蜡烛在哪里,我去找,你就站在这里,别摔了。”
黑暗中感官被异常放大,程敏感觉自己被一股热浪半包围着,万分庆幸是在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自己的羞涩。
“就在柜台下面。”程敏声音怯怯的,有点像受惊的猫咪,随时炸毛。
萧昱泽视线已经适应黑暗,大概古人饮食单一,有点夜盲,程敏的状态俨然还处在看不见的状态。
双眼无神站在原地。
萧昱泽弯腰在柜台里翻着,突然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小娘子最近生意好得很,干上这一票,咱哥俩又可以潇洒一阵了。”
“听说这一片吴家小少爷罩着,会不会出事?”
“你个怂货,怕啥!我听程老三说的,她侄女被吴小少爷玩烂了,早弃了,这生意就是给她的补偿。要不然一小娘子哪能有这么好的生意。”
“那咱们能不能玩一玩这小娘子?”
“嘿嘿,先弄钱,看看吴小少爷是不是真不管她了,到时候……”
随着说话,门栓啪嗒一声掉下来了。
程敏被捂着嘴,跟着萧昱泽藏在门后。
萧昱泽感觉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打在手上,他以为程敏害怕,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安抚,“别怕!”
程敏的眼泪掉得更凶。
两个小毛贼打开门,蹑手蹑脚进来,萧昱泽趁其不备,快准狠将两人掀翻在地。
他读书时候就独自海外留学,为了安全学过自由搏击,还有不错的成绩。
在古代对付两个营养不良的小毛贼绰绰有余。
室内再次明亮。
小毛贼对着萧昱泽喊饶命。
萧昱泽指着程敏,“饶不饶命看程小姐,如果是我定不会叫你们好过,拔掉舌头扔了喂狗,好叫你们知道胡说八道是什么下场。”
小毛贼又对着程敏磕头,“姑奶奶饶命,是你三叔跟我们说你赚了钱发了财,吴小少爷又抛弃了你,是他叫我们来偷你的。”
程敏早就听清楚了,两小毛贼就是受了三叔挑唆。
她一直都知道程家叔伯们贪婪,三叔更是自私自利,竟没想到他在外还如此污蔑她,坏她名声。
程敏恨得咬牙,“你们入室盗窃,我便是杀了你们,衙门也不会判我有罪,可我却懒得脏了自己手,你们滚吧!”
程敏勾着嘴角冷笑着,“顺便带句话儿给我三叔,多行不义必自毙,不信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