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已定，萧昱泽随即带着梨木漆器口脂前往砚山，霍老太修养处。
别说见到霍老太了，连砚山大门都进不去。
“先生，现在景区关门了，明天早上九点才开门，你可以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下。”
萧昱泽的解释，求情，打点都没用，保安兢兢业业，丝毫没有打开停车杆的意思。
“滴——”一声长鸣，远光灯打在萧昱泽的脸上。
“昱泽哥，你怎么在这里？”
车窗摇下来，萧昱泽眯了眯被大灯晃了的眼，是苏景山，他的学弟，以及他曾经看不上眼的二世祖。
只不过现在没有了花花绿绿的头发，穿着正经的西装，车子也不再骚包。
萧昱泽指着山上，“有点急事，想上去一趟。”
苏景山挑了挑眉，“我正好要上去，昱泽哥不嫌弃我，就一起吧！”
苏景山当然知道曾经的天之骄子有多看不上他，谁让萧昱泽一直都是圈子里的对照组。
他也不喜欢萧昱泽的傲气，偏偏又挺佩服他的。
一月前天之骄子跌落神坛，研发的产品暴雷，未婚妻悔婚，被家里人赶出门，萧总放出话断绝父子关系。
自然没了萧氏集团的继承权。
听说萧昱泽就带着自己的研发团队自立门户，卖房卖车养着小破公司。
苏景山一边开车，一边斜着眼看萧昱泽，他现在算是穷困潦倒了吧，可为什么还是一脸风淡云轻的模样。
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苏景山想了想，他要砍死吹枕边风的后妈，和那个不怀好意的弟弟。
“前面急弯，好好开车。”萧昱泽出声提醒，实在是苏景山的偷看太明显。
苏景山轻笑，“这路上闭着眼我都能开，小爷当年可是砚山车神。”
萧昱泽轻笑，前些年染着花花绿绿的头发，骚包的跑车，带着朋友晚上在砚山当飙车党。
苏总又急又气，独苗苗不务正业就算了，还搞这么危险的事情。
“你这么晚上山又是为了当车神？”
明天霍家在云海举办寿宴，承接宴席的是苏家，萧昱泽装作不知情。
“什么车神？”苏景山挑着眉，脸色露出几分得意，“昱泽哥，你消息什么时候这么不灵通啦？我现在可是苏氏集团的经理，代表苏氏来见客户的。”
苏景山身子往萧昱泽那边歪了歪，侧了下脑袋，“超级大客户噢，你差点让萧氏集团清算破产，我这次可会让苏家成为云海市首富哟。”
如果苏景山身后有尾巴，这会儿该摇起来了。
萧昱泽手指轻轻敲着车窗，哼笑一声，“景山，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讲笑话，中学时候说一周之内拿下校花，好像最后……”
苏景山一听就不乐意了，“你别小瞧人，上京霍家选了我苏家酒店办宴会，霍家人，当初你还想见人家，见着了吗？”
萧昱泽依旧笑笑不说话，也不搭腔。
“你怎么还不信，待会就让你瞧瞧，还当我是二世祖呢！下次再见面，要喊我苏爷！”
萧昱泽轻笑道，“行吧，跟着苏爷见见世面。”
一句话，苏景山又开始飙车，十分钟就到了砚山景区内的别墅疗养院。
萧昱泽充当苏景山临时助手见了霍家人，全程充当背景板，听着苏景山和霍家人对明天宴会流程。
“小苏总想得周到，只是有一点，听说明天云海市政府有一场大型会议也要在你们酒店举行，招商局的人约了我许久，我太忙了，没有时间，明天会不会见到啊？”
说话的是霍家现任董事长，霍老太太的小儿子，霍言。
苏景山闻言拍着胸脯保证，明天安排霍言和招商局局长见面。
“苏总，明天时间上可能有点冲突，不好安排见面。”
背景板萧昱泽说话，打断苏景山的保证，也引来霍言的目光。
“你不知道，别乱说，明天……”苏景山还要解释，但依旧被萧昱泽打断。
“明天政府会议上午开始，午歇后大概一两个小时就能结束，霍家是晚宴，总不好叫局长这儿等霍总，明天是霍老夫人的生日，想必霍总还会很忙，没有时间。”
萧昱泽强调没有时间。
霍家大资本来到云海市，招商局的肯定不会错过，若霍言想见招商局的人，早就见上面了。
他是怕明天万一招商局的找上来，他是见还是不见。
苏景山这会儿也听出霍言的弦外之音，赶紧找补。
霍言看着萧昱泽，“看你有点眼熟。”
萧昱泽微微颔首，不卑不亢道：“半年前在欧洲产品会上见过一面，那时候我代表萧氏集团。”
霍言恍然大悟，上下打量萧昱泽，“小萧总，那现在是……”
“为霍老夫人准备了一份礼物，一直没机会送出去。”萧昱泽拿出梨木漆器口脂，“里面的口脂古法制作，也是我想带出国门的中式奢品，萧氏集团失败了，我并不承认我失败了。”
霍言似笑非笑看着萧昱泽，都是千年狐狸，还不知道萧昱泽玩什么把戏，这些年生意白做了。
苏景山后知后觉自己被利用了，用了毕生功力让自己忍着，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大骂萧昱泽无耻。
不知道什么时候霍老太太从楼上下来了。
“什么礼物，我瞧瞧。”
听见霍老太太的声音，霍言从沙发上站起来，“妈，你怎么下来了。”
“我听见小伙子说中式奢品，我就忍不住下来看看，现在你们做的房产、金融，什么互联网啊，是很赚钱，可也只是赚钱的工具。”
霍老太接过萧昱泽手中的口脂，整个人似乎都精神了，“阿言，快去把我的眼镜拿来。”
当然不用霍总亲自去拿眼镜，别墅的管家就送上霍老太的眼镜。
霍老太拿着口脂走到灯光下，眼睛恨不得贴在上面，“这梨木雕刻真是精致，许久没有看见这样的黑漆工艺了，我记得小时候见过这样的老物件，也没有这个保养的好。”
霍老太打开盒子，里面口脂香味沁出，是自然的芬芳。
“我以为只是个古董口脂盒子，竟没想到真是口脂。”霍老太太闻着口脂说着，“古法口脂已是不易，你还用这么个盒子装着，真是奢侈。”
萧昱泽知道自己给对了人，霍老太太是识货的。
“这些东西代表我们几千年的传承，没道理说起奢品就是西方人的那套，讲故事我们有几千年的文化，卖产品我们的东西更不差。”
萧昱泽侃侃而谈，霍老太眼睛里的喜悦溢于言表。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如果你明天有时间来参加我这老婆子的生日宴，我会更高兴的。”
萧昱泽目的达到，和苏景山下山。
这一路苏景山翘着嘴，不再说话。
夜已深，“女鬼”还在家吗？
萧昱泽用钥匙打开门，依旧是雕花木门，秀丽大气的博古架，房门也还是珠帘，只是不见了“女鬼”。